“陛下这是要出宫去何处,奴才去安排。”
“西园。”
…………
西园,是先皇在位时修建的。
先皇年迈时,感慨京中居住不便,便命使者出使乾国,说自己很羡慕乾国的江南园林。
乾国皇帝为了邦交,命自己的工部侍郎领着一批能工巧匠来到了燕国,帮燕国修建了这座西园。
甚至,乾国方面还拿此作为宣传,说燕人蛮子爱慕乾国文化,乾国皇帝仁慈,派人给他们修建了一个园子,把燕人可高兴坏了,一个个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只不过,大部分乾国人并不知道,当年乾国给燕国的岁奉银子里,多出了一笔,就是修园子的资财。
先皇是在这座西园里驾崩的,但姬润豪并不喜欢西园里的小桥流水,基本没在那里住过。
只不过,当那位北方来的客人进入京城之后,姬润豪下令,让其入住西园。
姬润豪和魏忠河刚走入西园前厅院子时,就闻到了一股子酒肉香气。
院子里,
一个年逾五十的两鬓泛白的男子正坐在石桌旁,
在其脚下,放着五大坛酒,桌上,更是摆放着十多盘硬菜,从鸡鸭鱼肉到猪狗牛羊,应有尽有。
见到这一幕后,姬润豪将自己的披风解下开,丢给了旁边的魏忠河,自己则是一边翻整着袖口一边往里走,
同时骂道:
“你这厮,倒是好胃口。”
镇北侯见姬润豪来了,
笑了笑,
也没起身,
就那样坐着直接道:
“实在是在侯府清汤寡水的苦日子过久了,这酒肉,是怎么吃都吃不够,况且北地的菜式也糙,哪能比得上京城饭庄御厨的手艺?”
说着,
镇北侯亲自撕下来一根鸭腿,直接递给了姬润豪。
姬润豪没嫌弃,伸手接过来,坐下后就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镇北侯起身,帮姬润豪面前的酒碗里倒了一杯酒,同时问道:
“骂人了吧?”
姬润豪闻言,毫不在意自己嘴里还包着鸭肉,一只手拿着鸭腿另一只手指着镇北侯,
骂道:
“这帮畜生,朕才刚下朝,就有人给你传信了?”
“可不是么,这传信,得趁早,这示好,也得趁早,你这特意用城防营的兵来驻扎西园而不用禁军,不就是方便他们来给我送信么。
我那茅厕里还有一大箱子的信,各家的都有,用的可都是好纸,嘿,我还想着擦久了,我下面是不是也能多出一些书香气息。
你要想看,自己去我那茅房扒拉去,还有一大堆的没用过的。”
姬润豪将口中的鸭肉咽了下去,又端起酒碗顺了一大口,
道:
“朕才不看,朕嫌臭,臭不可闻!”
“唉,也确实没必要看,反正到最后,都得丢茅坑。”
吃完了鸭腿,
姬润豪拿起筷子,将一盘鱼端到自己面前,自顾自地大口吃了起来。
镇北侯也不甘示弱,端起一盆肘子放在自己面前,一边啃一边骂道:
“你这吃相要是让乾国人看见了,指不定回去得说我燕国皇帝穷得连饭都吃不起了!”
“娘的,和你在一起吃饭,吃得香!”
“哈哈哈,也是,小时候咱俩为了一个鸡腿打架,谁赢了谁吃,那鸡腿的味道啊,是真他娘的香;
现在,我还一直忘不了。”
“朕当初真的是发了疯的,居然还和你比谁吃得更多。”
“哈哈哈哈,谁叫你傻呢,老子打小在北边长大,吃的和大头兵一样的饭食,这进了你家王府,瞅着那些饭菜眼睛都要放绿光了,你居然还跟老子比饭量,哈哈哈!”
“来,走一个。”
“好,走一个。”
皇帝和镇北侯一起端起酒碗,碰了一碗。
镇北侯将碗口下压,皇帝也将碗口下压,齐平地砰了一下。
而后一饮而尽,
一起很没形象的用袖口擦嘴。
“舒兰五十岁寿辰,朕没能让你陪在舒兰身边,等以后见了舒兰,她指不定得怎么骂我。”
“嘿,舒兰贤惠,会懂的。”
“朕当然知道她贤惠!”
两大碗酒下肚,姬润豪的情绪明显有点高了,继续道:
“若非当初你这厮不要脸,舒兰怎么可能会跟着你在北边儿吃了大半辈子的风沙?”
“滚!舒兰跟我没错,我这辈子,就舒兰一个女人,你呢?”
“朕那是为了皇室未来开枝散叶,朕是迫不得已,朕是…………”
“得得得,别把自己说得这么伟大这么无奈。
“…………”姬润豪。
“啊啊啊啊!”
姬润豪叫了一声,
端起酒坛开始给自己灌酒。
随后,将酒坛往桌上一拍,
指着镇北侯骂道:
“你这混账,每次都故意拿舒兰在朕面前捅刀子!”
“我说,姬润豪啊,你别灌了点儿马尿就乱冤枉人啊,他娘的这次到底是谁先提起舒兰啊?”
“是你,是你,就是你!”
“…………”镇北侯。
“不过,倩丫头,长得和舒兰可真像,真的和舒兰年轻时,一模一样。”
镇北侯当即起身,
手指着姬润豪,
骂道:
“老不羞的玩意儿,有你这样说儿媳妇的公公么?”
“呸,倩丫头是朕儿媳妇,朕儿子要娶你女儿,朕高兴,朕高兴,以后倩丫头的孩子要跟着朕姓姬,不姓李!”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皇家的那些破事儿风气,古往今来,还少得?”
“他娘的,朕才不会让你占朕这个便宜,你休想让朕喊你爹!”
“喊我啥?”
“…………”姬润豪。
姬润豪忍住了没说话。
镇北侯有些失望地坐了下来。
“说实话,我是真不想我家丫头嫁入皇家。”
“只要倩丫头诞下皇孙,朕就立他为皇太孙,要是朕活得久了,能活到皇太孙成年,朕可以直接让皇太孙继位!”
“唉,我不是担心我家丫头在皇宫里受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