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招认是襄邑郡王背后指使?”“那倒没有,都不是傻子,有李神符这个牌位摆在这陛下还有几分顾忌,若是这个牌位都一并倒了,宗室也好勋贵也罢怕是要遭受一番清洗,保护他都来不及
谁敢把他供出来?”
“这种事其实也没什么好审的,事关君臣之义,从来都是论心不论迹,只要陛下认定他图谋不轨意图谋反,他干与没干都没好日子过。”“可如此一来就要面对整个宗室、勋贵集团的清洗,帝国根基动摇局势板荡,那又是陛下不愿见到的,所以此番敲打警告的意味更重,最终并不会追究到底。
”
听着三三两两议论纷纷卫鹰起身出去在茅房将一下午喝的茶水派出去,身轻如燕精神抖擞的出城回到明德门外帅帐,将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回禀清楚。已是傍晚,夕阳落山之后气温渐渐凉爽,房俊抓起一把艾蒿丢进帅帐旁的篝火里,一股淡淡的药香在空气中飘散驱赶蚊虫,回到帐内坐下让卫鹰也落座,问
道:“今日可否审讯了李冲虚?”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接受了李孝恭的委托,就一定要将事情办好。不过三法司会审加上宗正寺还有一个李神符从旁“监督”,变数太大,万一有人针对
李冲虚,戴胄一个人怕是难以掌控全局。卫鹰笑起来:“审了,大抵是事先得了提醒,所以李冲虚被押进大堂一句话还未说便跪在地上以首顿地、嚎啕大哭,鼻涕眼泪都流出来,戴寺卿问他可是因为心有悔意而哭,他说不是,是因为家中田产皆被京兆府抄没,他死不死无所谓但家中兄弟子侄怕是都要穷困潦倒,他们的父亲当年误入歧途做下错事罪有应得,太宗皇帝宽宏大量宽恕了他们兄弟并未抄没他们的家产,然而现在却在他手上将家产败光了,既然堂堂宗室要忍受穷困潦倒,将来甚至卖闺女求嫁妆丢人现眼,
只求速死。”房俊琢磨了一下,赞道:“这个说法好啊,李冲虚之父当年支持李建成而死,太宗皇帝宽厚并未累及子嗣,现在陛下登基却使其倾家荡产……李冲虚无事了。
”就如同当年李二陛下发动“玄武门之变”登基之后最大的心愿便是向世人证明他比李建成更适合做皇帝,李承乾的心理大致相同,他也想要告诉世人他是个好
皇帝,太宗皇帝屡屡想要易储是个错误的想法。
人家李冲虚之父与太宗皇帝对垒沙场战死之后尚且未能祸延子孙、保住家业,夙来以“宽厚仁慈”自诩的李承乾总不能做得比当年的太宗皇帝过分吧?
若是连“仁慈宽厚”这个优点都丢弃了,还拿什么向世人证明你是个好皇帝?
文韬武略?
雄才大志?
“而后戴寺卿便训斥他愚蠢透顶、毫无主见,既然记得自家曾犯下大错为何不好好做人稳稳做事还要触犯王法,建议罪加一等、严厉惩处。”
“呵呵,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既然李冲虚先前说了那一番话语,戴胄这么说就愈发逼得陛下不能对李冲虚予以严惩。”卫鹰颔首道:“韩王殿下说这就是个傻子,受人蛊惑什么都不明白就跟着瞎胡闹,但冲击京兆府的时候一直在后边,也未曾参与纵火,其罪不显,应小惩大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