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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俊的语气有些重,警告的意味毫不掩饰。
你在书院老老实实当官、勤勤恳恳办事,该是你的东西都会有;可若是将朝堂之上乌烟瘴气那一套拿来书院,那就今早做好被一脚踢开的准备。
李敬玄冷汗涔涔。李靖便责怪房俊:“你这人素来都是这么霸道,分属同僚,就算不能成为好友也应当给彼此留下一点余地,说话办事尽量委婉一些,不要将谁都想成坏人,更
不要瞪大眼睛等着犯下丁点错误便冲上去一棒子打死,房玄龄温润如玉、人间君子,怎地就教出你这么个棒槌?”
饭堂内来来往往的学子、官员都恨不能将脑袋塞进裤裆,以房俊今时今日的地位,朝野上下还有几人敢这么当面叱责、不留余地?
都怕房俊发起飙来砸了这饭堂,害得大家殃及池鱼……房俊现在虽然拥有可以与任何人发飙的资格,却不会与李靖发飙,喝酒吃菜,淡然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丑话说在前头,既能起到警示作用亦能敲打一
番,免得将来动手的时候哭鼻子,勿谓言之不预。”
李敬玄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越国公放心,在下知道这贞观书院乃是您的一番心血,寄予厚望,更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这话显得他很懦弱,丝毫没有“政坛新星”的气魄,可面对房俊这样功勋赫赫、一手遮天的人物,也确实硬不起来。
倒也不是不能硬,而是要考虑硬起来之后被掰折的可能性太大,除非自身硬到别人掰不折,否则轻易不能硬……
……
饭堂吃了一顿酒菜,李靖还要在书院到处走走,李敬玄则回去处置一些事务,房俊一个人溜蹓跶达来到孔颖达的办公处。
一幢两层的小楼掩映于树林之间,溪水绕行而过,有石桥通幽,环境优美草木静谧,恍如世外桃源。孔颖达正伏案疾书,见到房俊入内,这才放下毛笔伸了个懒腰,起身招手与其一道在窗前的地席坐下,笑问道:“听闻刚刚给李敬玄敲打了一番,连‘勿谓言
之不预’这等话都说了出来,真怕他在书院搞破坏?”房俊并不奇怪刚刚在饭堂的谈话一转身这边就已知晓,孔颖达乃是当世大儒,可若当真以为他只是一个大儒,那就大错特错。此老儒学造诣当世无双,早已
学究天人、心念通达,任何事情都能做得出类拔萃,想要在书院收拢几个耳目简直不要太容易。抬手沏茶、斟茶,然后浅浅喝了几口茶水,这才说道:“借他个胆子也不敢,只不过此子虽然出身不显,但一路走来太过顺遂,显然是精通官场之外善于揣摩人心之辈,我不愿书院里沾染争权夺利的风气,所以警告敲打一番,让他老老实实做人、勤勤恳恳办事,做得到,他想得到的东西都可以给他,做不到,那就赶
紧滚蛋,莫要一块臭肉坏了一锅汤。”
书院寄予他太多的理想与厚重的期望,这座“象牙塔”里可以有竞争,却不能有官场之上那一套争权夺利、利欲熏心。
孔颖达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好奇问道:“在你心里,书院的终极模样到底如何?”
终极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