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羡摇头道:“虽然此事看上去有些过分,但右金吾卫长史王玄策确实有理有据,并不是抵制陛下敕封、朝廷任命。”
李承乾蹙眉道:“右金吾卫果然在操练?军中将校当真连迎接主帅的功夫都抽不出?” “当初越国公奉命整编左右屯卫,组建左右金吾卫,因意识到这两支军队维护京畿安危之重任不容有失,所以制定了一系列极其严格的军事训练计划,定期全军拉练便是其中之一,并且规定在拉练其间除非至亲病逝、皇帝宣召这等重大之事,所有人不得擅离职守……朝廷对陨国公的任命已经有一段时间,但陨国公最
近才卸任刑部尚书,前往右金吾卫履任之时也未提前通知,如此才导致履任之事有所波折,亦在情理之中。” 在他看来这件事不能责怪右金吾卫将校,张亮早就应该前往履任却因为种种原因拖延至今,心血来潮忽然前往履任,总不能让右金吾卫数万人整日什么也不
干就等着迎接他吧?
之所以遭受羞辱,纯粹是咎由自取。
当然,那个之前担任“东大唐商号”总管的王玄策如今一日成名,以长史之身份如此强硬的对待军中主帅,并且将主帅搞得灰头土脸,可谓朝野震惊……
李承乾蹙眉不语,心情烦闷。
房俊已然卸任军职许久,但他一手带出来的军队依旧施行他制定的军规、军纪,这份威信怕是令每一个皇帝都如坐针毡、如芒刺背。
说到底,还是张亮无能。 当初刘洎举荐张亮,李承乾认为张亮乃是秦王府旧臣、贞观勋贵,早年也曾数次带兵,虽然并无太大功绩却也没有什么错漏,便顺水推舟准其举荐,希望张
亮能够牢牢掌握右金吾卫,与房俊心腹左金吾卫大将军程务挺分庭抗礼、达成平衡,共同护卫京畿。
现在看来,张亮怕是难以胜任……
想了想,李承乾吩咐道:“盯着那个王玄策,看他私底下是否与越国公接触,也要查清今日针对张亮之行为是否出自越国公授意。”
“喏。”
李君羡领命,见李承乾再无其他吩咐,遂告退离去。
李承乾吐出一口气,觉得胸中烦闷,起身推开窗子眺望庭院里枝繁叶茂的花树、古典雅致的亭台,心情却并未有所缓解。
偌大帝国,每日里发生的事情千千万万,最终都要汇总至他这个皇帝面前,由他乾纲独断。
这是无与伦比的权力,同时也是无法比拟的压力。
一个正确的决断,可以让国家愈发兴旺几分,而一个错误的决断,同样可以令国家的积弊日趋加深……
责任如山压在肩。
若是一个毫无追求、得过且过的皇帝也就罢了,偏偏李承乾执意想要证明自己,如山的压力立马翻倍…… 与皇后之间的争执闹得整个宫廷人心惶惶、流言四起,加上张亮非但没能成功侵夺房俊在军中的威信反而颜面扫地愈发助长了房俊的威势……一桩桩一件件…。。
,全都不顺。 如今回忆过往,他简直不敢想象当年的太宗皇帝是如何在绝境之下于玄武门绝处逢生,又是如何在整个天下攻讦谩骂他“杀兄弑弟”的逆境之中杀出生天,开
创“贞观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