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从无真正之自由,更无真正之民煮,没有任何一种制度是完美无缺的。
历史长河浩浩荡荡,那些政权分化却美其名曰“民煮共和”的国家、民族终将湮灭其中,唯有“集权”才能永恒。
人类如此,动物如此,宇宙万物皆如此。
一切事物发展之极限,皆是“集权”,“集权”才是最顶级的生存形态……
宇文士及固然聪明,且见多识广、知识渊博,但对于这种社会架构的终极形态却无法更深体会,脑子有些不够用,这大大超越了他的认知境界。
不过他总算明白了陛下的心意,以及关陇门阀即将遭受的处置,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只要不让他成为覆灭关陇门阀的罪人,他死而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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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宇文士及关押之处出来,房俊心思沉重的回到住处,躺在床榻之上难以入眠。
朝堂之上,若说与他真正的“忘年交”,唯有宇文士及与孔颖达两人,而今夜一番毫无遮掩的畅谈虽然打消了宇文士及的顾虑、担忧,但他也清楚感受到宇文士及已经萌生死志。
劝是没法劝的,就如同当初长孙无忌不得不自尽一样,身为关陇领袖却将整个关陇带入深渊,就一定要给整个关陇门阀一个交代,对于任何一个有着强烈自尊的人来说,都不可能厚颜无耻的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这是责任,也是担当,谁若劝说或者阻止,就是将他们推到被世人唾弃的层面,取承受无休无止的攻讦与谩骂、埋怨,唯有以死明志,才能保全名节。
虽说宇文士及咎由自取,但时至今日,他们那一个时代的人已经没剩下几个,甚至贞观勋臣都凋零衰败,依旧活跃在朝堂之上且掌控帝国权力的寥寥可数。
时代的大潮汹涌澎湃,推动着那些风云人物残破退却,也将更多人卷起浪潮的巅峰。
而在这更新换代的过程之中,太多无辜者被卷入其中、粉身碎骨,虽然说这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但是最为痛苦的结果却并非那些达官显贵、世家门阀取承担,而是所有的不幸都强加给毫无抵抗之力的平民百姓。
偏偏他们都是旁观者……
房俊心理有些烦躁,既感到不忍、又感到愤怒,他从来都知道自己永远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政治人物,因为他做不到权衡利弊之后心安理得。
房门再度被敲响。
房俊烦躁的吼了一声:“什么事不能明早再说?老子困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