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渐渐稠密,屋檐下的雨水滴滴答答,空气潮湿清冷,但太子居所之内却是热火朝天之气氛。
诸多文臣武将汇聚此处,团团跪坐,彼此之间交头接耳,交换着刚刚得知的大战详情以及自己对于此战过后局势变化之看法,甚为热闹。
李承乾端坐首位,面前左右分别是萧瑀、李靖,刘洎则在萧瑀之下首隔了一个位置。岑文本入内,与太子以及诸人见礼,之后便落座在萧瑀与刘洎之间。
须臾,门外内侍高声道:“越国公觐见!”
堂内热热闹闹议论纷纭登时消失,场面肃然一静,所有人都将目光望向门口,看着英姿挺拔的房俊一身戎装,大步而入……
“臣房俊,觐见殿下。”
房俊来到他堂中,一揖及地。
李承乾满面春风,诸多时日以来努力营建的“稳重”人设再也无法保持,笑着招招手:“越国公劳苦功高,何需多礼?来来来,就等着你这位大功臣呢,快快入座。”
堂内众人神色各异,有羡慕,有嫉妒。
今时今日,东宫上下,再也无人能在功勋上比拟房俊,即便是几位太子太傅也不够资格对房俊指手画脚。
尤其是当李靖起身,满面笑容的欲将座位让给房俊,整间大堂内登时充满了柠檬气……
房俊见到李靖起身笑着给他让座,登时惊了一下,忙道:“卫公欲折煞晚辈不成?您乃吾辈军人心目当中之偶像,崇拜仰慕之情如山似海,况且晚辈些许微功,焉能与您定鼎江山之大功相比?万万不敢,万万不敢。”
李靖笑呵呵道:“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胜旧人。越国公战功彪炳、力挽狂澜,吾这个位置,迟早是你的,早坐几天又有何妨?”
房俊失心疯了才会将他的话语当真,急忙坚决拒绝,但心底甚为感激。
他又不是傻子,李靖自然知道不可能让座了他就会坐,之所以当着满堂东宫属官的面前做出这样一番姿态,就是要一举奠定房俊在东宫所属军队之中第一人的地位。
活到李靖这个岁数,经历过那么多的挫折磨砺,对于名利之争早已看淡,及早扶持房俊上位,成为名符其实的“军方第一人”,对于东宫军队之稳定至关重要。毕竟到了今时今日,事实上就算是他李靖,也很难撼动房俊在东宫所属军队之中的威望。
说到底,他毕竟是一个外人,人家房俊才是“根红苗正”的东宫一系,更别说房俊在太子心目当中的地位无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