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让亲兵重新烧了一壶水,自己又沏了一壶茶,一边给李孝恭斟茶,一边说道:“经此一事,太子有所让步,关陇也不能不知好歹,只能等着陛下回京之后再做计较,所以眼下已经逐渐安稳,只要没有太大的变故,毋须担心。故而,当下重中之重,便是击溃阿拉伯人,收复沦陷的西域土地,重振大唐之声威,彻底掌控西域。”
李孝恭颔首道:“这回,怕是还要感谢阿拉伯人一番才行。”
以往西域固然受到大唐控制,安西都护府名义上管辖整个西域,安西军所至之处无人不雌伏在无敌军威之下,但是实际上,那些个传承久远、实力强悍的部族却依旧自行其是,并不将大唐之号令、律例放在眼中。
大唐需要的是一个安稳的西域、一条稳定的丝路,故而只能采取怀柔之政策,对那些阳奉阴违之胡族睁一眼闭一眼,只要不截断丝路、反抗大唐之统治,自不会去干涉太多。
但是这些胡族却始终不肯忠心归顺,时不时的与突厥人暗中勾结,破坏大唐的利益,大唐又不能堂而皇之的派兵清剿,任由整个西域乱成一团……
所以,实际上大唐从未真正掌控西域。
然而现在则有所不同,薛仁贵虽然连战连败、步步后退,但是其坚壁清野之策却使得阿拉伯人即便攻陷了不少城池,却从未得到辎重供给,不得不硬着头皮四下掳掠,对西域各地的胡族烧杀抢掠,以充实大军补给。
多少传承数百年的胡族,积攒了百余年的财富被阿拉伯人一朝搬空,甚至杀得尸横遍野、苗裔断绝。
经此一战,西域之地的胡族怕是最少有三分之一彻底湮灭断绝,另外三分之一被迫举族迁徙,剩下的三分之一则不得不投降阿拉伯人,甘为奴役……
房俊也笑道:“谁说不是呢?阿拉伯人干了咱们想干却不能干的事儿,从此之后,西域这些胡族将不复存在,大唐之控制力将抵达西域的任何一个角落,只需抵御外侮,再无内患之忧。”
被阿拉伯人掳掠一空、大肆杀戮的,自然元气大损,再不成气候;举族迁徙的,这等寒冬腊月严寒气候,必将付出极大之代价,即便迁徙至另外一地,没有个十几二十年也休想安顿下来、休养生息;至于依附于阿拉伯人的那些胡族,唐军攻伐之时名正言顺,再也毋须担忧其他部族群起反对……
以往大唐不能剿灭的部族要么都被阿拉伯人剿灭了,要么依附于阿拉伯人给了大唐名正言顺开战之借口。
可以想见,经此一战之后,整个西域再无反抗大唐控制之势力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