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虚的支支吾吾道:“父亲绝不知情,不过此事也并非臣下一人为之,好多门阀都参预其中……”
“够了!”
李治有些怜悯的看着长孙淹:“这个时候,就莫要大肆攀咬了,你咬出来的人越多,事情越大,越是无法收场,别想着法不责众那一套!刚刚本王已经受到消息,太子殿下闻知此事,大发雷霆,已然决定拼着储君之位不保,亦要将尔等这些乱臣贼子一个一个的斩首示众、以儆效尤!何去何从,你自己决定,快快离开本王这王府,若是连本王也给牵扯进去,怕是最终你们整个长孙家都得给本王殉葬!”
若是放在以往,长孙淹将整个关陇门阀都给拽进来,使得牵扯无限扩大,碍于朝局之稳定,父皇或许当真轻打轻放,隐忍不发,让长孙淹逃过一劫。
然而太子这回却是发了狠,在宫中对萧瑀说的那番话语很快便传扬出来,使得朝野上下震惊于太子之狠厉的同时,也替关陇门阀担忧——当朝太子甚至不惜以储位为代价亦要追究到底,天下又有谁人能顶得住?
即便是李二陛下此刻回京,在太子这般狠厉的态度之下,怕是也难以用顾全大局这样的理由予以拦阻。
所以这一回,关陇门阀势必要付出代价。
而在李治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长孙淹站出来一力承担,将所有罪责都承受下来,以此周全其余关陇门阀,当然也将长孙家安全的摘出来。
否则一旦太子推动三法司侦讯此案,整个长孙家只怕逃不出几个清白之人。
门阀世家,在这个年代就是超越于律法之上的存在,平素行事只有家规、绝无国法,认真追究起来,任是谁家都是贪赃枉法之事一大堆……
长孙淹还欲再说,却已经被不耐烦的李治命门外的内侍进来架着送走,看着长孙淹面如死灰的颜色,李治叹口气摇摇头,只有对于此人鲁莽之愤懑,却绝无半分怜悯。
路是他自己走的,事情是他自己办的,眼下落到这步田地,又能怪得了谁?
他起身传去书房,令人守在门口,自己研磨提笔,略微斟酌之后写就一封书信,然后装入信封,以火漆封口,将自己的亲信内侍叫了进来,吩咐道:“速去辽东,将此信亲手交给赵国公。记住了,一定要亲手交给赵国公,看着赵国公拆开验看之后方可回转,若是遇到突发情况,第一时间毁掉此信,切记切记!”
“奴婢知晓,必不敢坏了殿下大事!”
内侍面色凝重,接过书信,转身出去,当即备好马匹,又带了两个心腹,即刻出城前往辽东。
内侍刚刚出府,便有人进来通秉,说是宋国公萧瑀请求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