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羡苦笑道:“武娘子天香国色,晋王殿下少年慕艾,实乃平常事,也算不得出格失礼,武娘子勿怪才好。”
武媚娘冰雪聪明,自然明白李君羡的意思,便起身微微一笑:“李将军放心,奴家虽是女流之辈,却也非是只懂惹事不懂得压事的。”
李君羡便呵呵笑起来,他就怕武媚娘将晋王的觊觎之心说与房俊听,然后房俊那个棒槌便不管不顾的去找晋王麻烦,将事情闹大。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即便是自己这般磨砺得犹若金石一般的心性,面对这等人间绝色亦要心旌摇曳,难以把持,更何况是晋王李治那等血气方刚的少年?
为了区区言辞之间的失礼,便将事情闹大,殊为不美。
很显然武媚娘懂得自己的意思,这女子不仅冰雪聪明,而且气度不凡,端的是一个贤内助,怪不得房俊对其这般宠爱,宁肯将家中大大小小所有产业都交予其搭理,就连一贯刁蛮任性的高阳公主亦对其颇为信服……
正说话间,忽听码头上一阵骚动,有人指着东边黑沉沉的夜空,大声喊道:“快看,船来了!”
李君羡与武媚娘连忙站在岸边,翘首东望,果然黑沉沉的河道远方一团黑影正迅速接近。
崔敦礼这时候来到武媚娘身后,抬手施礼,恭声道:“船只已到,还请武娘子吩咐码头上的脚夫配合兵部官吏,妥善调度安排,尽快将军械装船。”
房俊是他的上司,更是同一阵营的袍泽,心里对房俊非常尊重,连带着也不敢再这位房俊极为宠爱的小妾面前施礼。
况且武媚娘一手掌握着房家富可敌国的产业,谁又能当真轻忽视之?
他执礼甚恭,武媚娘更未有半分倨傲,敛裾还礼,笑吟吟道:“崔侍郎与吾家郎君分属同僚、交情深厚,奴家岂敢受您大礼?兵部运输军械前往辽东,备战东征,乃是国之大事,吾家世代深受皇恩,自当报效君王。奴家不过一介女流,此等大事不敢置喙,一切皆有崔侍郎做主便是,整个码头上下尽皆听您的调遣。”
言罢,她将码头管事叫过来,吩咐务必听从崔敦礼的调遣,无论兵部有何要求,不惜成本、不惜人力,亦要协助完成。
军械装船并不轻松,太多的人力太多的军械太多的船只,只能在有限的泊位上进行装船,相互之间的协调与分派就无比重要,稍有疏忽便会使得进程减缓,进而影响到前往辽东的时间。
崔敦礼可不想耽搁进程,虽然如此能够使得李治背负主要责任,但却也会导致辽东大军备战受到影响,如此损国家利自己,君子所不为也。
此刻听到武媚娘的吩咐,当即展颜道:“武娘子巾帼不让须眉,稍后本官定会将此汇报于太子殿下知晓。”
武媚娘道:“本是份内之事,何须邀功请赏?崔侍郎还请去忙吧,若有要求,整个码头上下必然全力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