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则这种被御史盯着的勋贵人家尚且不怕,更何况本就不太受官员法规管制的商户纨绔们。
而这些奴才奴婢,甚至是卖身进去的妾,深宅大院关起门来,谁知道他真正的死因,亲眷们又没确凿证据,得了银子补偿,更有靠着主家过活的,怎么可能告上公堂。
没钱没势的普通百姓,甚至是贱籍,要跟有钱人掰掰腕子,无异以卵击石,可能要搭上一家子的性命。
卫婵摇头:“他们司家是云城的缴税大户,跟这些官员关系都很好,有些生意,甚至都有这些官宦人家一分,而且司公子很聪明,放印子钱是让他夫人去做的,没有他的印信名字,强抢民女也是那女子家中自愿卖女,府中死了个妾,算不得放印子钱导致的人名官司,顶多算内宅争斗,证据不足,够呛。”
“看来,你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不是调查的很清楚吗。”
卫婵轻轻一叹:“跟这些人周旋,哪能不小心谨慎。”
“所以你原来,也是这么对付我的?收集情报,装的驯服,示之以弱,再找到机会给予致命一击?窈窈,你的兵法,真是学的不错啊。”谢怀则盯着她,咬牙切齿。
像是被什么猛兽盯上一样,卫婵立刻警觉:“你,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谢怀则轻嗤一声,摸了摸她的侧脸:“你就装吧,装傻充愣,可护不了你一辈子。”
卫婵想要反驳,可一想到小葫芦还在他手里,就投鼠忌器。
“你看着就是了,云城,不会再有司家了。”谢怀则语气淡淡,说出的话却叫人胆战心惊。
卫婵忽的睁大眼睛,外面公堂之上暂时休堂,知县进了后室,神色倒是傲琚,身后还跟着一位娘子。
那娘子面容憔悴,手里还捧着一只锦盒:“陈大人,求求你,只要能脱罪,我们掏多少银子都行,司家可是为云城做了不少事,没我们司家,中转司能不能运营的起来,还未可知呢,我们家愿出两万两,只要把我夫君保出来,就行。”
“冯氏,你当本官是什么人,这是在判案,你想要行贿不成?”
陈大人虽不是什么贪官,却也不是刚正不阿的清官,谁来云城这个地方,都要跟当地地头蛇打成一片,连海大人都要借着非法囤粮的事,处理了商会其中一商户,也不过是剥夺其中转司分红,责令补缴欠款,更何况只是个知县的陈大人。
商户和豪族们联姻百年,树大根深,早就成了利益共同体,陈大人这个平日只会打哈哈的人,居然这么强硬,真是,叫人意外。
“大人,您若执意要跟司家碰一碰,我们也是不怕,朝廷之中,我们也有人撑腰,若是告上去,大人的前程,怕是……”
“哼,你不必吓唬本官,本官是秉公执法,何错之有,你现在拿回去,本官还能当没看见,看你是个妇人的份上,饶你一回。”
“陈大人,你别给脸不要脸,你要多少银子,开口便是,我家相公已经给魏氏下了聘,不日就要纳她过门,等她过门那百万家财就全是我们司家的,给你使银子做个城太守,也不是不行,十万两如何?这可是一口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