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客的司机便在她旁边闲聊,“四点那会儿又有大人物来香江,一水儿的防弹豪车开进停机坪,不是政要,就是豪富。”
另一个司机开车门,一只脚踩在站台上,“当官的,便衣警察跟着,腰里鼓囔囔,豪富没这个安保等级。”
两个司机又开始聊物价,他们讲香江语,语速飞快。连城听得懂,但听不完整,按词组语义。
又等一会儿。
城市天际线泛起鱼肚白,细窄的一线,凛沉夜色被拉出霭紫色。
冷风浓浓,冯时恩快步上路阶,脱下西服外套,披在连城身上。
她吓了一跳,正好抬起脸,脸颊冻得红扑扑,鼻头也红通通,眼眶冷出生理眼泪,一汪秋水似的瞪圆了眼睛。
冯时恩心潮一霎被她望进去,替她拉好衣襟,“怪我,来晚了。”
连城摇头,抬臂脱外套,冯时恩摁住她肩膀。
连城一怔,风吹得发丝垂落下脸颊,无意扫过冯时恩手腕,轻飘飘一瞬就消逝。
冯时恩语调又低缓,“抱歉,林女士突然到香江,我来不及调整时间,让你等我许久,外套无关亲密,是我赔罪。”
连城心脏突突跳,顾不上外套,垂眸问他,“那位林女士在香江,现在是——要现在去见她?”
话音落下,冯时恩没有回答。
连城仰头去望,远处天色灰蓝,冯时恩车就在五步外,两束车灯直直映着,他目不转睛注视她。
连城拽外套衣襟,“怎么了?”
冯时恩像猛然惊醒,略微局促移开目光,“我刚见了林女士,你与她真的很像,不止五官,神态也是。”
连城更慌乱,深深吸口气,莫名的脚软,又问,“那现在要去见她吗?”
冯时恩一手搀扶她,一手拉开后车门,“抱歉,莫实甫老先生也从新加坡转来养和医院,老先生情况不容乐观,医生嘱咐不能受刺激。关于你和连盈盈的认亲事宜,林女士不方便单独出面,需要等下午莫二先生到了之后,再商谈。””
新加坡公立医院,有新加坡中央医院,始建1821年,是亚洲最大的JCI公立教学医院。
私立有陈笃生医院,成立于1844年,尤善神经科,最出名的治疗是脑部中风。
公私医院,都正对莫实甫的病症。
香江养和,虽然也出名,但名气、历史、医生履历,皆比不上这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