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敬尧心中暗潮汹涌,对百里赫的鲁莽行事愤懑不已,即便是计谋,也显得那般拙劣,如今这一地鸡毛,还得由他亲自来梳理。
恰在此时,陈公公适时说道:“谢大将军,您可曾细想过,弹劾太子之举,其后果非同小可,太子可是储君。”
百里敬尧摆了摆手,给了谢卓一个台阶,“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谢卿所言,自是字字珠玑,道理昭然。然则,事有蹊跷,尚未水落石出,或许其中另有隐情也未可知。待朕彻查此事,必给你一个公正无私、心满意足的答复,卿以为如何?”
“臣遵旨。”
果然,陛下言语中还是在推脱,不过谢卓此次前来,也并不是为了真的要就要定太子的罪,只是如那张纸条上所说那样,试探一下陛下的反应。
此事迅速在京城内流传开来,坊间百姓更是添油加醋,演绎出了诸多版本。
有言太子因爱生恨,竟遣人暗中杀害了谢望舒。
再加上之前孟莞然那凄厉惨死的流言,更是让人心生寒意,细想之下,不禁脊背发凉。
“这太子殿下,着实是德不配位啊。”
“听说那第一任太子妃,也是因撞破了太子的某些隐秘之事……”
“如今这位还没有嫁入东宫,就没了性命。”
“他倚仗着太子之尊,竟视人命如草芥,试想,倘若这等人物他日登基为帝,我们这些升斗小民,岂不是要深陷苦海,饱受煎熬?”
此言一出,百里赫那本就岌岌可危的名声,更是如雪上加霜,跌落谷底,变得臭名昭著,为世人所不齿。
百里赫的内心也是备受煎熬,谢望舒真的好似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的手下刚刚发现了一些线索,这湖底下竟然有个秘密的通道,正打算继续追查下去时,谢望舒竟然又出现了。
说是被湖水冲入了湖底的密道,在河边被尼姑庵的尼姑相救。
百里赫心中是喜忧掺半,最起码没有闹出人命,可是经过此事,他可是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朝中一般大臣,似是约定好一样,用这件事来弹劾百里赫,惹得百里敬尧也是头痛不已,迫于压力,只好拉出了一名女子顶罪。
说是她嫉妒谢望舒,这才设计将他推入湖中。
但明眼人都清楚,这根本不是因嫉妒引起。
而谢卓也顺理成章的提出,他想要将女儿嫁给煜王,百里敬尧也没有了推拒的理由。
百里赫更加郁闷不已,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闷头喝着酒,“这一切太不对劲了。”
温黛黛见状,柔声细语地劝慰着:“殿下,您得想清楚,若是煜王有幸逃过此劫……那谢家千金,恐怕真要成了煜王府的人了,到那时,我们再想插手,只怕为时已晚,一切都成泡影。”
百里赫闻言,重重地将酒杯往桌上一搁,酒水溅起细碎的珠花,他沉声道:“黛黛,你去安排吧,此事不能再拖。”
温黛黛心中一喜,“妾身明白了,这就去筹措一切,定不让殿下失望。”
“且慢,黛黛。”百里赫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犹疑,“上次的暗杀行动未能如愿,你真能确保此次万无一失吗?”
黛黛轻轻一笑,贴近百里赫的耳畔,以仅能他闻的音量低语了几句。百里赫的眉头渐渐舒展,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此计确是精妙绝伦,毫无破绽。”
“即便事态败露,也绝不会牵连到殿下分毫……”
一只飞鹰从天空飞过,温黛黛的眼底闪过精光,“今日想吃新鲜的乳鸽炖汤了,你让厨房去准备。”
“好的娘娘。”
温黛黛喝了乳鸽汤,赞叹道:“这鸽子汤的味道实在鲜美。”
姜念薇收到了飞鹰捎来的信,“百里赫已经入局了,我现在去找阿昭,和他商量一下此事。”
百里昭正在军营里练兵,听闻百里赫的事情后,便知道肯定是三娘有了行动。
没想到三娘竟然直接进了军营里面,他练兵的时候极为苛刻。
此刻,几位壮士赤膊上阵,在凛冽的冬风中挥舞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