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到入夜麻姑就催促她们快走,怕冷宫出变故。
两人心惊胆颤地爬出狗洞,四周一片漆黑,远处火光冲天,令人害怕。白英紧紧地抓住容兰的手,恐惧与饥饿交织,不敢再向前迈步。
容兰咬牙道:“走。”
白英哭道:“容姐姐,我害怕。”
容兰狠下心肠道:“我们必须出去,只有出去才有生路,走!”
两人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地往安仁坊跑去,容兰暗暗祈祷能得凤栖梧解救,可同时又明白此刻唯有自己才能救自己,各种复杂思绪在脑中盘旋,最后都被恐惧吞噬。
摸黑走了莫约茶盏功夫,见前方有火光晃动,容兰连忙把白英往墙角拽,怕她发声,又死死地捂住她的嘴。
不到片刻,一队士兵举着火把向这边巡逻过来。
白英瞪大眼睛瑟瑟发抖,容兰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两人死死地抵在墙角处,借凸起的一角掩藏自己。
直到他们走远后,两人虚脱地跌坐到地上,再也起不来了。隔了好半晌容兰才缓过神儿,惊魂未定道:“走。”
白英无力摇头,“我,我不行了,我走不动了。”
容兰二话不说,粗暴地把她拽了起来,毛躁道:“想活命就走!”
白英急哭了,容兰没心情安抚她的情绪,一个劲拽着她往前走。
两个弱女子在重重危机下步履艰难。
为了激起白英的求生欲,容兰恶狠狠道:“你若被他们捉住了,势必得被抽筋扒皮饮血!”又道,“想想你哥哥白敬启,只有活着你才有机会见到他。”
提到白敬启,白英果然燃起了希望,泪眼模糊道:“我还能再见到哥哥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活下去!”
抹了把泪,白英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些,两人加快脚步往安仁坊跑去,容兰急促道:“我们一定得快,刚才那队叛军很有可能会倒回来,只有安仁坊那边才能避开他们。”
听她一说,白英连连点头。
与此同时,城里到处火光冲天,朝中不少大臣都被雍王叛军软禁在宫里,求助无门。
许是早有防备,凤栖梧侥幸逃过一劫。
不过他虽没被扣押在宫里,凤府却回不去了。趁着城内混乱,凤栖梧改头换面匆匆前往琵琶巷。
路上时不时遇到叛军作恶,凤栖梧险险躲过。
琵琶巷里的一处低矮平房里,凤栖梧紧叩木门四声,屋里响起一道声音,那人说了一句暗语,凤栖梧迅速对上。
很快一名中年男子把门打开,凤栖梧钻入进去,中年男子向他行礼道:“主子。”
凤栖梧问道:“可清楚陛下与太皇太后的消息?”
那中年男子名叫管仲,曾是凤府家仆,凤家灭族后在市井中隐姓埋名度日,凤栖梧背地里的许多私事都是他在打理。
“听说一路沿西逃了,由景阳王和韩遂护送。”顿了顿,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怎么了?”
“陛下似乎与他们走散了,城里和宫里四处搜查,只怕凶多吉少。”
凤栖梧皱眉,沉吟片刻方道:“我养的人也该派上用场了,你让陈老三他们伪装成叛军潜入宫中替我寻一人。”又道,“全城搜查,务必找到陛下踪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想办法联络霍良峰将军,我要出城见他。”
“好。”
“还有我娶的侯夫人,你把她给处理了,手脚弄干净点。”
“好的,那宫里头的那人……”
“务必把她找出来。”
“万一……”
“没有万一!”
见他面色不善,管仲不敢再多问,默默出门办差去了。
凤栖梧黑着脸坐在简陋椅子上,表面上镇定,心中却忐忑万分。他虽知道容兰聪慧,但到底是弱女子,雍王逆反又来得如此迅猛,以至于他完全没法保她周全,心中更是又恨又怕。
把心中的不安强行压下,凤栖梧忽然吹灭油灯。
没过多时外头传来阵阵混乱的脚步声,不出片刻木门就被人踹开,紧接着一众人打着火把进屋搜查,里头空无一人。
狡兔三窟,藏在地窖里的凤栖梧不知又摸到哪家后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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