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干净利落地堵住了麻姑的嘴,顿时陷入了绝望中。
看她年纪已是中年,想必那废太妃更是过了半百,倘若无人救治,只怕熬不了几日。环儿和白英到底年轻,忍不住求情道:“主子……”
麻姑不敢继续叨扰,跪拜道:“贵人您有难处,奴婢不敢强求,只是今日之言,还请贵人保密,勿要牵连姜嬷嬷。”说完给容兰磕了三个头。
容兰一直没有吭声,待麻姑起身欲离去时才道:“且慢!”
麻姑顿住身形,容兰试探问:“冷宫管事的嬷嬷可知你们的情形?”
“王嬷嬷是知晓的,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别太出格惊动到旁人,便不会管我家废太妃的事情。”
容兰沉吟半晌,才道:“你把废太妃的病情说与我听,容我想法子去弄些药来。这事不能传到明月宫,一旦消息走漏,谁都活不了。”
麻姑喜道:“多谢贵人相助,来生奴婢愿做牛做马报答贵人的救命之恩!”
见她又要磕头,容兰皱眉打住道:“别磕了,往日姜嬷嬷对我有恩,这便是报答她罢。”
了解清楚废太妃的病情,容兰命白英去找霍长中,让他想法子找靠得住的御医来问月轩诊病。
白英领了命匆匆去了。
麻姑喜极而泣。
容兰让常贵在外头守着,怕有人来。待他出去了才道:“在我来问月轩之前这里一直闲置,你为何要来这里?”
麻姑老实回答:“贵人有所不知,正是因为问月轩闲置,故才成为了奴婢与姜嬷嬷接洽的地方。这些年一直都是姜嬷嬷暗中接济废太妃,若不然我们哪能活到现在。”
容兰轻轻地“哦”了一声,若有所思试探道:“你家主子是什么原因被废的?”
麻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敷衍道:“那莫约是天宝二十三年的事情了,主子因一些言行触怒龙颜,故被褫夺封号,打入冷宫。”
容兰垂下眼帘不语,天宝年间是武帝在位时期。
麻姑显然不愿再透露太多,之后不论容兰怎么问,她都草草敷衍。
将近过了半个时辰,一个名唤焦作的御医前来诊病。
白英悄声道:“霍公公说了,焦御医可靠,主子有什么事都可以跟他说。”
容兰点头,既然冷宫管事的王嬷嬷睁只眼闭只眼,便让环儿和常贵把焦御医带到冷宫后墙处,隔着狗洞跟废太妃诊病。
折腾了大半个时辰,焦御医才把废太妃的病情弄清楚了。回到问月轩,他向容兰说道:“不瞒才人,废太妃病入膏肓,怕是熬不了多少时日了。”
容兰愣住。
焦御医继续说道:“微臣无能为力,只能开些平常药物,废太妃的性命能拖一日便是一日。”
容兰点头,毕竟是过半百的人了,又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生存,能熬到今天已是不易,“那有劳焦御医了。”
焦御医起身道:“微臣这就回去抓药。”
“常贵,你随焦御医走一趟吧。”
外头的常贵走进来做了个请的手势,焦御医恭敬退下。
容兰暗暗叹了口气,想到那废太妃的一生,不由得感慨,半生蹉跎,到头来也不过如此。
临近春节时,果不出焦御医所料,废太妃在夜里去世了,身后事不知冷宫那边是怎么处理的,容兰也没过问。
没隔两天麻姑前来问月轩感激容兰对她的照拂,并说废太妃临终前感念容兰心慈,也没什么好赠予的,唯有生前佩戴的一颗玉珠子赠予她,希望她不要嫌弃。
起先容兰没当回事,只道那玉珠子是平常物件。谁知麻姑拿出来时,她竟然觉得眼熟,那玉珠子的大小,做工,色泽均与她佩戴的这颗相似。
容兰强压下心中的诧异,看着方帕里的东西,问道:“这玉珠可是你家主子的贴身之物?”
麻姑回道:“是的,主子生前极其珍爱此物。”
“那你知道它的来路吗?”
“奴婢不清楚,只知道玉珠子好像是一对儿,至于另一颗,主子说不知在何处落下了。”
容兰欲言又止,她佩戴的这颗凤栖梧说是他娘留下的遗物,那废太妃手里的这颗呢,它们会不会是一对儿?
一时间,容兰的心里头冒出数不清的疑问。
据她所知,姜嬷嬷原本是凤府仆人,当初凤栖梧还是由她带进宫的,而废太妃又得姜嬷嬷私底下照拂,留下来的玉珠子似乎又跟凤栖梧手里的这颗是一对儿,那废太妃难道跟凤家有什么关系?
想到此,容兰愈发感到奇怪。
麻姑自然不知她的微妙心情,容兰也未多说其他,只是面色复杂地收下了废太妃留下的玉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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