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楚疲倦道:“淑妃言重了,朕并无大碍,只是太累而已。”又道,“听侯有德说母后一宿没睡,为朕忧心,朕实在不孝。如今平安归来,母后折腾了一夜也该好好休息了,待朕养好神儿再亲自向母后请罪。”
“那陛下好好歇着,哀家和淑妃这就回去。”
侯公公亲自送她们出门,到了外头,梁婉才向他打听雍王府的情况。
侯公公正色道:“幸亏霍长中带着太皇太后懿旨及时赶到,丞相和景阳王受命将雍王、晋王、以及凤大人等收押监禁。”
听到凤栖梧被关押,梁婉不免吃惊道:“听说凤大人扼制雍王之子将局势牵制,他何罪之有?”
侯公公叹了口气,似乎不愿意讨论这个话题。
梁婉还想追问,却听里头传来李楚烦躁的呼唤声。
侯公公连忙进去了,她们也只得打道回府。
姚淑妃身体羸弱,又一宿没睡,梁婉三言两语打发她回去休息。
分头散去后,梁婉若有所思道:“哀家怎觉得,这事儿蹊跷得很。”
容兰道:“娘娘先别妄下定论,待太皇太后回来了,事情总能水落石出。”
“嗯,你说得是。”
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容兰皱眉问道:“娘娘怎么了?”
梁婉叹了口气,说道:“裘贤妃至今昏迷不醒,她到底在寿宴上看到了什么竟被吓晕厥过去了?”
容兰摇头。
梁婉接着说:“昨晚我们把她的贴身侍女秋霞打得半死,倘若裘贤妃醒来,会不会来找我们算账?”
容兰:“裘贤妃不会来找我们算账,您毕竟是长辈,她不敢的,她只会到太皇太后跟前哭诉。”
提到太皇太后,梁婉的心里头直打鼓,忐忑道:“前阵子太皇太后才交差事给我,这是莫大的荣幸。如今转眼我就得罪了裘贤妃,那裘贤妃可是太皇太后的人,她要震怒起来,我岂不是自寻死路?”
“所以娘娘得快。”
“快?”
“是的,快。趁裘贤妃没有哭求太皇太后之前负荆请罪向她老人家禀明情况,就算太皇太后存有私心,都不会处罚娘娘的,因为娘娘杖打秋霞有理有据,况且在秋霞受罚后又请御医诊治,也算给裘贤妃留了面子,她只能哑巴吃黄连,把这事给咽下去。”
“如此一来,那我不就把裘贤妃得罪了吗?”
容兰机灵道:“娘娘别忘了当时还有姚淑妃在场呢。”
这话说得玄妙,梁婉的心里头渐渐有了谱儿。
直到宫门快下匙了太皇太后的马车才驶进皇城,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老骨头都快被颠簸散了。
梁婉和容兰规规矩矩地跪在偏殿里,太皇太后并没有心情理会她们,还来不及歇口气,就问起这起刺杀事件的详细经过。
丞相等人把事情一一禀告,她沉吟许久,问道:“王嘉大军可有动静?”
景阳王道:“张将军已经把他们稳住了,只是……”
“说。”
“王嘉请愿陛下做主查明事实真相,为雍王洗脱罪名,还他公道。”
太皇太后点头,想来雍王也不愿意背上谋逆的罪名,要不然哪能束手就擒呢。
“你告诉王嘉,皇帝会彻查此事,他若还不滚回去,便是抗旨不遵。”
“是。”
“宫门快要下匙了,你们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一行人这才离去。
太皇太后喝了一口参汤润润嗓子,呼道:“锦绣,更衣。”停顿片刻,又对霍长中道,“等会皇帝来了你把他打发去,就说哀家累了要早些歇息,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霍长中应了声是。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李楚就来了。
霍长中行礼道:“陛下,老祖宗车马劳顿疲惫不已,现已歇着了,若没有重要事情,请明日再谈。”
李楚张嘴欲言又止。
姜到底还是老的辣,一道懿旨就把雍王给震住了,铁血女王的手腕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