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兰心道:好厉害的主儿,句句戳中要害,针针见血。
果不其然,梁婉也忍不住道:“淑妃说得有理,这般不懂规矩的婢女,哀家是得好好替贤妃管教管教了,要不然他日又惹出祸端来,不是害了贤妃吗?”
姚淑妃点头。
梁婉呼道:“容兰,该如何罚?”
容兰面无表情道:“宫中规矩,造谣生事者论情节而定,重者杖毙,轻者杖责三十。”
梁婉看着秋霞认真斟酌了阵儿,才道:“杖责三十吧,现在行刑。”
于是暴雨中,秋霞被强行按压在木凳上杖责三十大板。
第一板子打下去,秋霞惨叫一声,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慑住了。
整个宁清宫都是她哭喊连天的叫呼声,刚开始她还嘴硬骂骂咧咧,没挨几板子就扛不住了,开始哭着求饶。
没有人替她求情。
梁婉看着心惊肉跳,姚淑妃别过头一副悲悯样子,容兰则没什么表情。
毕竟是弱女子,哪里扛得住三十大板子,才打了二十下秋霞就晕厥过去,施刑者上前禀报道:“娘娘,秋霞晕过去了。”
梁婉站起身道:“还有气儿吗?”
“有,微弱。”
做人不能做得太绝,梁婉始终不想跟裘贤妃撕破脸,吩咐道:“去把太医找来,她若死在哀家这里晦气。”
容兰倒也没有阻拦。
秋霞被太后问责打成重伤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这出杀鸡儆猴确实起到了震慑效果,都不敢明目张胆讨论雍王府的事。
为了能彻底稳住后宫不乱,容兰等人又把各宫的主事叮嘱一番,让他们管好下属勿要听信流言蜚语,一旦发现谣言,则问责主事人。
薛彪久未传递消息回来,梁婉和姚淑妃又惊又怕,屡屡催促容兰去打探。
容兰冒着风雨去找薛彪,行到朝阳门时却顿住,愣了神儿。
那扇红漆大门将外廷与内宫阻隔,守在门内的太监们个个都强打精神,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视线穿过高墙,她的思绪恍恍惚惚地飘到了西侧的揽月轩,仿佛看到凤栖梧独自站在院子里,一身素衣,一脸娴雅。
突如其来的想念被迷蒙大雨淹没,雍王寿辰凤栖梧应该也在的,只是如今府里混乱杀戮,他又没有功夫防身,是否安好?
见她失神儿,高让轻声提醒,容兰神色如常地走了。
原本他们是打算去找薛彪探听消息的,结果容兰却说先不去找薛彪,让高让带她去见禁军统领韩遂。
打着太后口谕的幌子容兰成功见到了韩遂,向对方行了一礼,容兰恭敬问道:“韩统领,不知雍王府的情况您可清楚?”
韩遂回答道:“先前薛彪已经来过了,为防雍王叛乱,我们已经加强了防范。”
“那就好,奴婢现在过来也是太后的意思。目前的局势你我都清楚,太皇太后没在宫里,雍王府的事情唯有她才能镇得住。倘若太皇太后没能及时回宫,一旦发生险情,还请你们全力以赴,务必拖延时间,等到太皇太后回宫。”
韩遂正色道:“请太后放心,我等誓死护卫皇城!”
容兰深深一拜,“有劳韩统领了,宫中女眷的性命全托付在你们手中。”
“请容姑娘转告太后,我们定会全力以赴。”停顿片刻,欲言又止。
“韩统领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后宫之事本与我们无关,可是方才我听说宫里流言四起,人群骚乱,不知容姑娘可清楚情形。”
“韩统领放心,有太后娘娘坐镇,宫人不敢犯乱。”
“那就好。”
双方又细说几句容兰才走了,路上高让不明白她的举动有何意义,她淡淡道:“我此举的目的也不过是给韩遂提个醒儿,倘若他真是忠心护主的角儿,那宫里人的安全暂时就是无虑的,倘若他跟雍王有什么瓜葛,那我们谁也活不成。”
高让愣住。
容兰继续道:“我们手无缚鸡之力,陛下又被困在王府,性命全捏在这些人手里。倘若局势不可收拾,唯一的希望就是韩遂能拖延时间苟得生机。”
高让道:“容姑姑说得有理,等会回去了我把他们召集起来守住宁清宫的大门,以防万一。”
“宁清宫哪里藏得住人呢,若雍王叛贼真攻进来了,我们也得走。”
高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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