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了?”过了会,他问。
“高兴什么?”我已经学会面不改色。
魏郯道:“我记得在范太守府上,夫人很是不喜。”
我警觉起来。范悦?心里回忆着,我那时表现得很明显么?
“妾不曾不喜,夫君记错了吧?”我露出讶色。
“嗯?”魏郯皱皱眉,露出一副认真回忆的模样:“可那日是谁托醉离席,还不等我回去就关门独自入寝?”
我的脸腾时发热,忙辩道:“妾那时并非不喜……”
“我记得那时有人见到我回去就一脸委屈,”魏郯继续道,摸摸下巴,“说什么还要做夫妻。”
我越发窘,瞪他:“谁一脸委屈!”
魏郯没有回答,却看着我笑起来,越笑越大声,肩膀一动一动。
我真的恼了:“不许笑!”说着从榻上站起身来。
可不待我站直,魏郯突然伸手拉住我,天旋地转,我被他压在榻上。
“放开我!”我用力推他。
“不放。”魏郯抵着我的额头,双眸很近,透着奇异的清澄光亮。
酒气随着他的话语,烘热了我的面庞的脖颈。他的身体实在很重,手劲也大,我心里莫名的很慌乱,又羞又窘,又挣扎几下,竟纹丝不动。
“你……你快压死我了!”我的胸口被那重量压得喘不过气来。
魏郯不为所动:“还躲么?”
我连忙摇头。
魏郯这才把身体移开。
身上陡然轻松,我侧过身,大口吸气。魏郯却仍然没有放手,抱着我,胸膛抵着我的后背。
我不再挣扎。这个武夫,我反正是斗不过他的。
室中很安静,我隐隐听到庭院里夜莺的叫声。
过了会,魏郯突然低低道:“我才要出门,周太守就将那些女子塞了来。我正装醉,不好当面拒了。”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又说起这个,片刻,道:“嗯。”
魏郯的手臂微微收紧,呼吸的热气灼在耳后,引得我的肌肤一阵发麻:“不信?”
“夫君所言,妾岂有不信……”我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事情有些不对。魏郯的手探入了我的衣襟,不安分地游走。
“阿嫤,”他的声音低低,不像先前那样带着狡黠或戏弄,熏热中,某种干渴般的气息浮动,“你我再续那夜未尽之事,如何?”
我的心跳踩空了一下。
魏郯没有等我回答,颈后传来他的吻咬,手扯松了我的衣带。我的心狂蹦着,正当他要翻身再度压下,我突然抓住他探入底衣的手,挣脱开他的怀抱,坐起来。
魏郯诧异地看着我,黑眸中仍闪动着残余的炽热。
“夫君……”我几乎不敢跟他对视,羞臊满面,喉咙卡了一下,“夫君今日回来,还未曾洗浴。”
魏郯注视着我,外袍的领口不知何时松了,喉结微微滚动。
“我洗了就可再续么?”他忽而笑笑。
我咬咬唇,只觉他的目光像着了火似的,把我的脸烫得快熟了。
“嗯。”我说。
魏郯二话不说地起身,未等我抬头,已经风一般地消失在门外。
屋子里还剩我一人,我坐在榻上,一边抚着胸口一边发呆。
心还在咚咚地跳,像在打鼓。
洗浴?我想到自己刚才说的理由就觉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