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不才,教夫人受惊。”完事之后,程某下马到我车前,行礼歉道。
方才毕竟真刀真枪亮在眼前,说不害怕是假的。我隔着帘子,强自地平定心气,道:“将军何以自责?若无将军,我命休矣。”
程茂道:“前方有村舍,夫人且忍耐,不久便可歇息。”
我颔首:“有劳将军。”
程茂再礼退去,没多久,车马重新走起。
凭空多出一百多人的俘虏,队伍走得有些艰难。不过程茂显然估计充分,因为前方一马平川,他们不大可能再被什么人偷袭。
再走不到十里,如程茂所言,果然有村舍。程茂命军士看押好俘虏,吩咐队伍停下歇息。可停下来没多久,他们发现村舍那边出来了许多人,朝这里围拢过来。
程茂一惊,忙令军士戒备,又派人上前查问。
结果虚惊一场,这些村人是闻得这队伍俘虏了附近作恶的流寇,特地走来道谢的。
“自长安乱起,附近山林多聚贼寇,劫掠路人,骚扰乡野,不堪其扰。如今将军扫除恶贼,实我百姓之幸。”村老向程茂一礼,感激道。
程茂将村老扶起,道:“我等师出魏丞相麾下,今天子定都,国祚安稳,自当扫除四方残寇,保百姓安康。”
这话出来,村人皆称道,又箪食携浆犒劳将士,程茂皆婉转推辞。
我在车上坐了许久,等到村人七七八八地散去,才从车上下来,活动活动筋骨。
“夫人。”程茂见我出来,愣了愣,上前行礼。
“我下车透气罢了,将军不必多礼。”我微笑。
程茂颔首,看看四周,命人将附近一棵树下的石板擦拭干净,请我到那边坐下。
“那些人,将军如何处置?”我问。
“前方便是雍州的柴郡,交与郡守便是。”程茂答道。
我看着他,笑笑:“将军每回遇到流寇来袭,必擒住随行,以昭彰乡民么?”
程茂愣了愣,目中精光一动。
“也并非每回如此,”他面色不改,“若遇险峻之地,俘虏不可携行。为使其不继续作恶,只得就地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