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花影魅的那一刻,欧阳凌月眼中的情绪一层一层多到让人无法全数的说出来。
责备,担忧,惊喜,最终化成一声叹息,一把抓住花影魅的手,将她整个人抱进怀中。
他只想将她抱进怀中。
猛烈的动作牵扯着伤口,欧阳凌月发出一声闷哼,眼前一黑的倒在了花影魅的身上。
黑色的大裘被血渍染湿,花影魅将衣服褪了,里衣已经血红一片,连着模糊的血肉粘在了一起。
她咬了咬泛白的唇瓣,嗤啦一下,将里衣撕开。
一声无意识的闷哼从欧阳凌月口中发出,他后背上已经干涸的痂崩裂开来,流出大量的血水。花影魅看了看他身后,背着伤药的包袱早就不知道掉在了哪里,她伸出手从怀中掏出扶桑若曦给她的金疮药,解开外衣,一把扯下里衣袖口的布,将伤口一点一点的清理干净,随后又给他喂下了内伤的药丸,这才呼出一口气,还好她有随身带着伤药的习惯。
花影魅褪下了他满是血的衣服,将自己的大裘铺在一旁的地上,小心翼翼的将他的身子搬过来侧身躺着
做完这一切,花影魅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这才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看着昏了过去的欧阳凌月。
想着他身上血肉模糊的伤口,花影魅就觉得一阵鼻酸。
“月,那一刻你为什么要推开我,你以为你死了,我就能独活?”
花影魅其实从来都不相信生死相随的屁话,没有人不爱惜自己的生命,也没有所谓的爱情强大到能够让人放弃生命。
但在刚刚的那一刻,她的本能比脑子要快的多,她根本就来不及想,身子已经做出了决定。
原来,他在她的心中,已经重要到了这等地步。
欧阳凌月呻吟了一声,悠悠的睁开眼眸,涣散的瞳孔慢慢有了焦距,扯开嘴角笑了笑,依稀听到她的问话,回答道:“我没有想这么多,只是想着,若必须有一个人坠落,那么,就让我坠落好了。”
他声音有些沙哑,气若悬丝的一字一顿。
花影魅鼻子一酸,眼泪差点从瞳孔中落了下来,欧阳凌月费力的抬起手,捂住她的眼睛,“别哭,魅儿的眼中只该笑的。”
花影魅抬手抓住欧阳凌月的手,眼里泪光闪烁,但脸上却是在笑,笑的灿烂。
欧阳凌月咳嗽了一声,浑身的颤动拉扯的伤口生疼,花影魅有些紧张,连忙拿出包裹中的水壶将水灌入欧阳凌月的嘴里。
好半天,欧阳凌月才缓了过来。
他抬起一直紧握着拳头的手,张开手,露出里面的东西。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想要的冰棘草,只是看到生长在我掉落下来的悬崖峭壁上,我就将它摘了下来。”
花影魅看着欧阳凌月手中的那一株冰蓝色的草,再也压抑不住眼中的泪水,轰然一声,似是有什么在花影魅的心中塌陷,她啜泣着,有些泣不成声,“你是不是傻,那么危机的情况,你还摘它跟干什么?”
若扶桑若曦没有形容错,那么欧阳凌月手中的就是她想要的冰棘草,只是这个男人.....她是想要冰棘草没有错,却不是想要用他的生命去换。
欧阳凌月扯了扯破裂的嘴角,每笑一次,身上的伤口就会疼一分,“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