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韵被迫后退数步,掸掸袍子上并不醒目的墨汁,不悦地抬起头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就连我是什么病症都查不出来,还自称什么鬼医堂主?我的确是腹痛难忍,大夫说我乃是肝郁气滞,邪毒凝聚形成的胆石,经常复发,你却说我是胃病?开的这个方子都是些健脾开胃之药,与我的病毫无相干。”
沈韵面对跟前这位气势汹汹的患者,心里已经升起了不妙的预感。
对方故意将症状描述得与胃病相似,诱导自己误诊,当自己说出诊断结论之后,他还点头附和,方子到手立即变脸,腹部也不哭爹喊娘地叫疼了,摆明就是有意设套。
“你适才不是还说,你自感消化不良,胃口欠佳想吐么?你所指的疼痛部位分明就是胃部。”
“你是大夫,诊病要靠望闻问切,只听患者描述病情就下结论,你还算是什么大夫?”
他扯着嗓门叫喊:“堂堂鬼医堂堂主医术不过如此,庸医害人,大家千万不要被他骗了。”
旁边有人跟着起哄:“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不过是胆石之症,竟然也能误诊,这堂主果真是徒有虚名。”
求诊的人全都狐疑地望着沈韵,议论纷纷。
沈韵一时间稳定不了局势,手足无措地望向一旁的管事。
管事看对方这阵势,也知道定是有备而来,尤其是周围跟着起哄之人,你唱我和,摆明都是同伙。
“你们是哪个药行的,究竟想要做什么?”
众人一同起哄,将他的质问淹没在声潮之中,场面混乱起来,无法收场。
大街尽头突然涌出一批官兵,来势汹汹,瞬间将鬼医堂门口包围起来。
求诊百姓见势不妙,纷纷散开,然后不远不近地看热闹。
管事以为来了救兵,慌忙迎上去,正打算控诉这伙人故意寻衅滋事,却见人群分开,从后面走出相识之人来。
来人一个是当地的父母官,本地知府,还有一人,正是同济药行的三掌柜,姓孟,人称孟三爷。
两人并排走过来,孟三爷抬手一指正中央的沈韵:“启禀大人,就是她!偷了谛听印,假冒鬼医堂堂主,四处招摇行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