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韦琼瑛看着她,眼中泪光闪动,令人心疼,她幽幽道,“可阿盈,我不甘心,一辈子那么长,我不甘心到这里就没了念想,况且,你哥哥他心里也没有我……”
持盈惊讶地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韦琼瑛笑了一笑,“你说玉瑚么?只因姑母不愿让我知道,我就装作不知罢了。”
持盈心疼地劝慰她,“表姐你别难过,我大哥他不过是一时糊涂,他终究会看到你的好的,你别怨他。”
“我怨他什么呢?”韦琼瑛笑着摇摇头,“我不仅没有资格怨他,更比你们都要懂他,既然我们都抵触这门婚事,为什么我还要为此耗尽自己一生,即便知道结果无法改变,我也做不到心甘情愿。”
“你还是惦着那个人是不是?”持盈小心地问,“他究竟是谁?”
韦琼瑛看着她,目光里有些迟疑,可两人的感情如亲姐妹一般,她相信持盈。
过了好一会儿,韦琼瑛才缓缓开口,“那人你也认识,不是你几个哥哥,也一直住在东宫里,常常能见着。”
持盈想了许久,东宫里除了她的几个哥哥,就只剩那些詹事府、左右春坊的那些大臣们,可他们也不住在东宫里,再其他就只有那些内监们。
“赵重鉴!”持盈然后醍醐灌顶道。
韦琼瑛对着她点了点头。
持盈起初只觉得震惊,可冷静下来转念仔细回想,便能想到表姐当初住在东宫时,的确是有些蛛丝马迹,从前她只以为是因为哥哥,如今想想,哥哥与赵誉总是形影不离,若表姐的那些反常是因为赵誉,那一切便能说通了。
“那他呢?”持盈又问,“他……也不愿你嫁给我大哥么?”
韦琼瑛苦笑着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也是,持盈最清楚韦琼瑛的性子,这些心事想必一直被她藏在心里,不曾吐露过,可也正因为赵誉连知道都不曾知道,她才会不甘心。
持盈看着她,正色道,“表姐,我去替你问他的意思,他若有意,我便去帮你劝我爹爹娘娘,若他……”
她怕韦琼瑛难过,再多的话便不敢说了,韦琼瑛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抬起头来,对着持盈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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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盈回宫后仔细想了许久,竟有些忐忑。
她让侍女悄悄给赵誉递了口信,约他在凝晖殿后的竹园里相见。
她到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可远远还是看到赵誉立在亭子里,也不是来了有多久了。
为了不走漏消息,持盈就带了一个婢女前来,让她竹园月洞门出,防着有宫人进来,她则独自朝着那亭子走去。
赵誉也看到了她,初冬的时候天已经冷了,她穿着一袭白色的斗篷,手里执着一柄灯笼,那光照在她周身,暖融融的。
到了亭子里,持盈这才好好抬眼打量他。
自从父亲登基后,赵郢搬去了武德殿,她便更没什么机会能见到赵誉,他又变了许多,个头已经比寻常宫人都要高了,身量又更加瘦削了些,真像外头那些青竹,挺拔又疏朗,而他的五官也长得更加硬挺了,干净俊朗,整个人芝兰玉树一般,若站在京中的那些公子哥里,想必也会是鹤立鸡群一般出众。
持盈忽然觉得,表姐会倾心于这样一个人,不是没有道理。
和她不一样,赵誉其实不大敢看她,这一两年,持盈对他的态度冷淡得比陌生人好不到哪儿去,许多时候他甚至都觉得,她或许都不大记着他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