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被什么邪祟上身了？”

慕老夫人念头一落，脸色变了，转身就朝外叫人：“来人，相爷他？”

慕相爷只觉得心累，伸手就捂住自己老妻的嘴巴：“别叫，老夫没有被邪祟上身，你整天胡思乱想什么呢？”

慕老夫人回身望着他，伸手就扒掉他的手。

“你没被邪祟上身，好好的让我帮衬皇后干什么，皇后干的事，你不是一直很反感吗？”

慕相不自在的转身坐到椅子上轻咳了一下道：“昨天陛下宣我入宫了，他和我说了两句话，皇后胸有丘壑，能让大燕百姓富庶起来，为什么我就不能容许皇后插手朝政，还有他问朕，想成为第二个谢相吗？”

这话一出，慕老夫人脸色变了，房间里死一般的冷寂。

一会儿功夫，慕老夫人望向慕相：“所以你决定以后支持皇后插手朝政之事？”

慕老夫人知道慕相从小受到的教育中没有女人插手男人事务这一项，现在他能做出这一个决定，很不容易了。

“不支持又能怎么样？陛下摆明了要把皇后推出来的，不过皇后确实也是有能力的，我想到了幽州富庶的事，那些年，我们待在西北都没有把幽州整富庶了，结果皇后一到那边就搞起来了。”

慕相想到陛下先前说的话，忍不住苦笑：“我们这些人还真是不如她啊，所以女人干政又碍了谁的事，最重要的是她能让大燕崛起来，这个比什么都重要。”

慕老夫人听了慕相的话，望着他说了一句：“难为你这样想了。”

慕相听了慕老夫人的话，抬头望着自己的老妻，想到年轻时候发生的种种，想到自己也曾宠爱过别的女人，甚至于他跟着裴凛去西北谋事，是带着自己宠妾去的，反倒是老妻一直在父母身边，上侍奉公婆，下教育子女。

慕相想到皇后对燕京学子说过的那些话，忍不住开口。

“过去她们也曾为难过你，让你难受，甚至于害过你吗？”

慕老夫人怔住了，随之她神色便淡了很多。

“都要入土的人了，还说过去那些事做什么，哪个女人不是这样过来的，只恨此生生于将相王候家，若是有下一辈子，还是生到平常百姓家，找一个人平平淡淡的过一生。”

慕相的心被刺痛了，他一直以为他的府邸里妻妾和睦，他的妻子是爱他的，结果却得了这么一句。

慕老夫人已经起身转到内室去了，慕相抬头望去，发现她身子羸弱，满头的乌丝变白发，那背影莫名的沧伤，曾经她是个优雅高贵的世家贵女，却跟着他蹉跎了一生。

十一月初六，安宁候世子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