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简单一些,但形式是必须要走的,这样也方便了很多事情。”主持人说,“恭喜你回答正确,七宗罪·傲慢将进入你所积累的奖池。”
“那么紧接着是第四题。”主持人一刻也没有停息,这次她演都不演了,甚至没有拿出那聊胜于无的答题卡,双手叠放在膝盖上望着林年,“你应该知道,林年,现在你所经历的一切,所遭遇的一切压力不仅仅是来源于皇帝,如果将你所遇到的一切不幸都归咎于皇帝,那么也太过于偏激了,不怀好意的人还有很多,其中秘党这个看起来像是你背后的倚靠的庞然大物,可能才是真正对你后心捅刀最多的存在。”
林年对于主持人的讥讽不置可否。
主持人观察到了林年的态度,平淡地说,“我知道,现在的你脑袋里应该浮现起那高台桌上的几张令人憎恶的脸庞,衣冠楚楚,手握权柄的校董会的确令人反感不适,但他们真的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吗?你所遭遇到的那些不幸,你所承受到的那些悲恸和背叛,真的是校董会一手导致的吗?”
“请听题,请问在秘党的高层成员之中,导致你遭受迄今为止大部分苦难的真正的恶人,真正的野心家,真正的原罪究竟是谁?
A:弗罗斯特·加图索 B:伊丽莎白·洛朗 C:尼古拉斯·弗拉梅尔 D:希尔伯特·让·昂热”
令人意外的两个名字出现在了题目的选项中。
林年看着那两个名字有些默然,直到主持人再度开口说话,“如果不愿意接受现实的话,你可以选择你还剩下的两个求助手段,我比较建议去掉两个错误的答案。”
“不用了。”林年淡淡地说,“我选D。”
“看来某些事情你还是想得很清楚。”主持人缓缓颔首。
“他从没有伪装过自己的意图。”林年说,“他甚至明示过我他知道一切,他是个很简单易懂的人。”
“诚然,希尔伯特·让·昂热从未掩饰过他是一个不得的野心家,只是他的野心并非得利于自己,比起前者,他的野心更为宏大、恐怖,他想摧毁整个龙族的历史,将龙类化作文字留在往后历史的书本上...亦或者石壁上,他也丝毫不会介意。”主持人平淡地说,“你很清楚你与昂热之间的关系究竟维持着怎样微妙的平衡,那并非所谓的‘师生情’这种虚情假意的东西,但你绝不清楚为何他会甘愿放纵你,维护你,在你身上下那么大的重注——”
“1991年12月底,1992年初的那段日子,接受到秘党元老会埋伏在前苏联暗子秘密电报的希尔伯特·让·昂热,独自一人乘坐非法货船秘密跨越了整个白令海峡,来到了西伯利亚东北部无人问津的维尔霍扬斯克,这个北半球的寒极。他花了整整一个星期,在零下二十度的极寒中徒步走遍了被罕见的超级暴风雪犁过的满目疮痍无人郊区探索着什么。
根据那份来自前苏联间谍的情报描述,北极点藏匿着一个名叫‘黑天鹅港’的秘密军事基地,作为红色帝国埋藏的最深,最黑暗的秘密之一,一个编号为‘δ’足以影响整个世界的计划已经化茧,它遗落在了那片白色的雪原中,那是人类在整个历史上所掌握的最接近那些伟大存在的杰作。
不辞辛苦的他走遍了维尔霍扬斯克的每一个角落,最终在一片被大雪掩埋的森林中找到了那一具伴随着骑士一起沉睡的龙骸,以及...一个不知为何身负枪伤却顽强地活在一间被摧毁的木屋下的老人,他那么老了,还受了那么重的伤,早就该死在天寒地冻的北极,可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将他身上糟糕的一切强行统合有序,让他在极端不可思议的恶劣环境中苟延残喘支撑到了被人找到。”
主持人低笑了起来,黄金瞳内泛着如西伯利亚风雪般冰冷的幽光,
“希尔伯特·让·昂热此行虽然没有得到‘δ’计划的最终产物,但却意外得到了一个精彩的故事,那个奇迹般活下来的老人身上残留的‘言灵’支撑着他将那个故事讲述完,直到最后,希尔伯特·让·昂热便以剑桥绅士的风度送了那位老人最后一程,将这个故事偷偷埋藏进了自己的心底。
直到2009年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来自诺玛的一份09级卡塞尔学院大一新生招募列表送到了树屋办公室,端着骨瓷杯的他打开那份招募列表,在见到里面的第一张预备新生名单上的照片时,他放下了手里最喜爱的大吉岭红茶由衷地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一份手工缝线装订的泛黄文件送到了林年的身边,林年接过文件翻开了第一页,便将文件关上了。
这是李获月承诺过他,在完成龙凤苑的行动后给予他的东西,在一切都被宗长的死亡,复仇的阴谋打乱之后,这份文件的交予也自然没有了后话,可未曾想它居然会出现在这里,最终还是以这样一个形式落到了林年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