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好久不见

或许足够聪明的朋友,若是在路明非的身边,会忍不住提出尖锐的问题,“路明非啊,你和陈雯雯不是早就已经结束了吗?在苏菲拉德披萨馆前,你们握手言和,对以往那胡搅蛮缠的酸涩青春画了句号,为什么现在莫名其妙地又矫情起来了?你总不会是想...死灰复燃吧?”

但很可惜的是,没有人会对路明非提这个问题,也并不需要有人去提问。

因为可能路明非自己内心在地铁于隧道狂奔的呼啸中,已经自问过这个问题了,并且也得到了答案了。

没人知道答案是什么,或者说,真正有过相似的感情经历的人,也知道这个答案的。

——那并非明确的一个答案,那个答案本身也无法为之本身提供任何的主观能动性,它的存在就像是一扇没有上锁的门,你摔门藏在房间里,却又故意地不别上门锁,不难去想蹲坐在床脚裹着被子望着那扇门的你在等待着什么。

我知晓,我胆怯,我畏缩,我又满怀期待。

所以路明非才会得到贱人的中肯评价,或许在大是大非上,他已经因为林年成功养成了当断则断的性格,但在个人的情感上,那些缠绵在脸颊上挥之不去的名叫感情的蛛网上,他从来都还是那个路明非。

这些东西并非林年能教他的,也是林年不会去教他的,是非纠葛,当断不断,或许就是路明非这一辈子的考验,如是他自己的名字一样。

林年无法去评判路明非如此矫情的对错,我们难道真的能去评价这种优柔寡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本身的对错么?

谁也不知道故事的结尾是什么,若是纠缠与痛苦下去,到底是多受时日的痛苦,还是苦尽甘来,柳暗花明的破镜重圆。这也正是路明非难以从中逃脱的根本原因——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我愿称任何贯穿一个男孩或女孩青春时代的感情,让他们日思夜想的感情都为刻骨铭心),只要开始,只有当那一抔黄土洒到棺材盖上才算是结束。

可到头来,说了那么多,回到路明非的身上,他真正的恐惧,或许还是担心自己下一句开口就彻底将那扇门推开,给予双方一个【理由】。

说完了路明非的优柔寡断,当断不断,然后,我们再说陈雯雯。

“明非。”

还在思考说些什么无关紧要话题的路明非闻声抬头。

“你最近过得还好吗?”陈雯雯轻声问道。

他心跳漏了一拍,脑袋有些空,微微愣神地看向陈雯雯。

他见到那个女孩抬着那张有些不太精神,但依旧强打着精神的脸蛋望着自己。

她问得很有勇气,绝无半点装模作样的自然,很诚挚,那种诚挚让路明非基于惶恐,难以稳定那强装自然的表情。

“我想听听你这段时间身边发生的有趣的事情...可以告诉我吗?”陈雯雯望着他的眼睛低声说。

可能关于陈雯雯,从现在开始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如你所见。

地铁中有人轻微叹气,很低微,清冽。

零低垂眼眸看着窗外车门前那对立者的男孩和女孩的倒影,她清丽的身影侧藏在车厢的人群中,尽量地不打扰到那风吹蒲公英的心绪缭乱。

现在她不想再看了,准备收回眼神。

...可令人啼笑皆非,实际上却又笑不出声的是,在她准备撤回视线的时候,却意外地在窗户的倒影上见到了背后不远处的路明非竟然在偷偷借用窗户的倒影看自己。

更巧的是,零与路明非的视线,在那一瞬于玻璃上交汇了。

陈雯雯看着路明非等待着他的回答,路明非在头脑空白时看向了地铁车窗里的零,他愕然发现车玻璃内的零也在静静地看着他,似乎从头到尾都在关注着他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