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五章:融合

十二作福音灵构的器官系统改造并不像是捏橡皮泥一样简单,它的概念很深也很晦涩,触及到了三度暴血时深化的血统对肉体改造的本质——基因链的重组,这里面直接涉及不同DNA链的断裂和连接而产生DNA片段的交换和重新组合,形成新DNA分子。

混血种是有着两套不同的DNA,人类部分与龙类部分。

人类部分的基因片段和龙族血统的基因片段是带有相同的黏性末端的,暴血就是促使这两套DNA链断裂,经过龙族基因的本能进行再组合。

人类和龙类的基因打乱,龙类基因本能优势上重组后的基因链条会让混血种本来趋于稳定的身躯就会受到龙类基因的影响逐渐被改造成龙类的形态,这也是暴血后那些剑盾的绒毛以及利爪的由来。

每一次暴血都是一次基因重组,持续时间过长,发生的次数越多,就会导致重组DNA链条占比变多——暴血越频繁越接近死侍化,血统越稳定,基因链重组的次数就越多,暴血的承受能力也越强。而暴血过度的混血种本身也会出现不可逆的龙化现象,最经典的例子就是楚子航的永恒的黄金瞳。

十二作福音灵构就是在此基础上,人为地对基因链重组的过程进行微操,从基因重组的层面上动手脚,在带着相同黏性末端的基因片段相互吸引时,强制打断基因本能的组合,进行另一种异类的组合操作。螋

原本应该改重组出带有龙鳞心脏的结构在基因重组后成为了束形炼金能量转换核心;足以承受高温的龙肺内多开一个内置器官以此来独立出吸入水银、气态圣婴之血等对龙类来说的有毒气体进行中和分解;血液会被重组成气态与液态的混合两质,以精神领域(王域)作为收束在战斗中流出躯体后蒸发为血雾盘旋身侧,在需要的时候重新注入血液循环...

每一个改造对基因重组微操的要求难度都大到了极限,为此林年还被金发女孩摁着上了几百个小时的基因组学概论。

在梦境里林年尝试构筑的第一道福音是浓雾血液,这是他在于大地与山之王交战后必须学会的第一道改造,以此来保证战斗中大范围的身体爆裂时泼洒的血液不会被损失掉,减轻血液流失后加速造血的身体负荷。

只是这一道福音,林年在梦境里就因为基因崩溃,导致血管内的血液无数次基因扭曲成了带有强腐蚀性的黑色物质,融穿血管在腐蚀内部器官血肉的滋味真的是难以形容的,就算无视了痛觉,那种微妙的感觉还是让林年心中第一次生出了对禁忌的畏惧,以及对死亡的排斥。

直到芝加哥海港的尼伯龙根中,林年第一次尝试着实战里构筑自己的第一道福音,但因为程霜繁的一些意外行动差些失败了,失败的后果让林年在生死线上走了一趟,如果不是有‘八岐’作为容错率,他或许当时真的就因为托大翻车了。

在那次之后他就对十二作福音灵构再也没有冒进的心思了。

而现在,金发女孩再度把这项技术搬了出来,放在了林年的面前。螋

“你无法使用十二作福音灵构是因为你对微观的龙族基因了解太粗浅了,可我不一样。”金发女孩背着手垫着脚,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林年的面前,微微弯腰俯身贴近了他的脸侧,“我对这些技术了如指掌,就算是‘皇帝’也没有我厉害,这是真正的‘力’的入场券,而我早在很久以前就是那道门扉后的无冕之王了。”

她轻轻地亲吻林年的脸颊,柔软的嘴唇顺着脸侧往下落到了脖颈,整个脑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倚靠着他,低笑着在他耳边说,“嘿,你不是一直觉得自己过分优异所以格格不入吗?要不要看看真正的优异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还是说...你害怕我打击到你的自尊心?”

林年这时大概也明白金发女孩之前说的她今晚是出来活动一下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她的确是想活动一下了,但却需要另一个人的点头肯允。

走廊中,林年和金发女孩贴着面,白炽灯的光影将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

“你知道你在要求什么吗?”林年右手轻轻地放在了她的后脑勺上。这或许在外人看来是亲昵的举动,但在一些杀胚的眼里,这个动作可以随时把面前这颗美丽的头颅给拧下来。

“嘿!不是要求,是请求!”金发女孩忽地一偏头,在他嘴角轻啄了一下,往后一用力就逃出了他的手心,“你可以当做这是情人对你无理的撒娇,想要从头到脚占有你的身体每一寸肌肤,从内到外呼吸你的每一丝味道。”她一边踢踏着光脚丫一边后退到了耀眼的白光里,神秘莫测地笑,“占有欲!性欲!贪婪欲!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会撒娇的女孩才能享受到爱!即使糖会融化,爱会被夺取!”

她的话还是带着强烈的戏剧味道,隐隐有些癫狂,但神色又是那么的古灵精怪,让人分不清她到底是在装模作样地疯狂,还是强压着疯狂在装模作样地表演。螋

“保证卡塞尔学院不会受到重创,保证不会有无关的人死亡,保证...你一定能赢。”林年站在灯光照不亮的走廊阴影之中,望着一步一步后退到白炽灯下的金发女孩淡淡地说道,“能做到吗?”

“没有保证我不要占有欲过剩,不再把身体还给你吗?”金发女孩看着黑暗中的林年低笑。

林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一言不发地背过身,走进了黑暗之中。

她的笑容忽然地消失了,垂在身边的双手慢慢抬起,越过双肩和脑袋绷直,白净的肌肤下涌动着暗流的肌肉轻轻收束着。

一股巨大的力量开始向上牵引颈骨、脊椎、下肢攀爬,发出“咔咔”的瘆人响声,就像春天的竹节爆裂过程中的爆裂,密集又美妙,那些新的竹笋破土而出后就会慢慢脱落笋壳,然后抽发枝条快速长高,一节爆开又一节,开花落叶,然后死亡。

生的复苏,旧的淘汰。

淤积停滞的血液在血管中进入了一条崭新的渠道,开始重新运回到心脏,金发女孩闭着眼睛哼着一首不知道名字的小调,仰头对着白炽灯的光晕一吐一吸。螋

整个走廊内徘徊着呜呜声像是黑暗中有怪兽在呜咽低哮,汹涌阴冷的气流从四面八方的通道向一处汇集就像红色的血潮从门扉内倾盆而出。

她的动作忽然停住了,睁开双眼,透出那美丽又庄严的熔红,到这里时,她才算伸完了这一个酣畅淋漓的懒腰。

“哈!”在灯下,她大声笑。

男孩的脚步声已经听不见了,消失在黑暗中,走廊的灯下只有一个曼妙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