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年怔了一下,倒是被这个问题问到了,迟疑了一会儿后说,“比如忽然说话神秘莫测起来,喜欢说一半留一半不说全,要么干脆就完全不说人话?”
说完后他发现路明非诡异地看着他自己。
“我...”林年下意识想说一句有些事情真不能完全跟你说明白,但话没出口就哑住了,因为他看见木板床下金发女孩蹲坐在那里抱着小腿咯咯咯地嘲笑自己。
“感觉你怪怪的。”路明非小声吐槽。攀
“啧。”林年抬头轻轻抚了抚额头有些头疼,“确定你脑子没问题了就不说这个了。”
“你脑子才有问题嘞!”路明非吊着白眼回敬林年,“所以现在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就刚才那一出,那群义勇军是你的人?”
林年顿了一下,回头望了一眼帐篷大门的位置,“这也算是我要警告你的一点,这段时间可能有不少类似的人来找你,我劝你别被他们堵住了,或者别陷进了他们的狂热情绪里。”
“狂热情绪,你是指起义么?”路明非怔住了,“我听小师妹还有刚才那群人七嘴八舌地说,好像调查团要搞我们的事情已经铺在明面上了,我们这不拥兵自护?”
“你能说出拥兵自护这个词我十分意外,但你还是缺点脑子好好整理一下现在的情况。”林年淡淡地说,“现在这个档口召集大批情绪亢奋的卡塞尔学院中坚力量你想做什么?”
“还用说啊,肯定是...”路明非嘴巴一张,然后就哑住了。
林年瞥了他一眼,“是你吃饱了,还是我吃饱了?”攀
“我吃饱了,我吃饱了。”路明非悻悻地摸了摸肚子,他的确吃饱了。
消化了一点胃袋里的食物已经脑袋里的情绪后,路明非背后留了几滴冷汗,因为他才发觉刚才在帐篷外的情况有多么吊诡,以及自己就差那么一些就做了愚不可及的事情。
同意了那群群情激奋的学生群体后他准备干什么?真的要开始造反吗?由他路明非领头,打着抵抗强权的名义把学院里的调查组全部抓出来捆到英灵殿里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宣读他们的罪行?
开什么玩笑。
这不叫有组织的抗议和游行,这叫他路明非大爷起兵造反,带着一群以他为首的精英混血种另起炉灶,准备在秘党中开辟国中国了。
游行这种事情可以有,学生集体抗议也可以有,但这群人带头的绝对不能是路明非、林年这些人,因为一旦他们真的进入了这个集体成了话事人,那么整件事的性质就会出现十分微妙的变化。
“才被扣上了那么多帽子,就迫不及待的‘拥兵自护’?找死也不是这么找的。”林年说,“有人在学院里煽动对立,准备让那些情绪被调动起来的学生把我们架起来,进而一锤把我们身上莫须有的罪名敲实。调查团想看见我们在他们的刺激和步步紧逼下走错路,一旦这个档口我们被这股情绪的浪潮裹挟着做什么事情,后天听证会上我们的立场就越发地站不住。”攀
“学生里有坏人?”路明非缩了缩脑袋,他就觉得刚才那个拉着自己手的大三学长不对劲!
“也可能是单纯的被诱导了,我们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还是学生,特别容易被所谓的‘大势’煽动,在重视集体荣誉的卡塞尔学院里更是如此,历来历史的经验教训都证明了这一点。他们刚才在外面说的那些话其实也都是正义的,但举着正义的旗号做出的事情不一定就是理智的,类似的学生自发的抗议集体已经不少次去诺顿馆找上过我和楚子航了,找上你也是早晚的事情。”林年看着床榻上坐着的路明非缓缓说道。
“调查组这么阴险?”路明非嗅到了大人世界的阴谋味道。
“这才哪儿到哪儿,充其量是调查团的一手闲棋。”林年说,“原本局面是对我们压倒性不利的,但现在事情有了转机,昨晚的意外谁也没想到,现在学校里一片混乱,对我们的监管也松了许多,不然我不会这么早出现在台面上。”
“噢对,前些日子你都躲哪儿去了?我听说诺玛都没找到你。”路明非下意识问。
“你别问。”林年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他身上的风言风语可不少,不想莫名其妙再背一堆。
“不问就不问,现在师兄还有苏晓樯都在诺顿馆么?他们没事吧?”攀
“没什么事情,狮心会现在内部在开会讨论该怎么在后天的听证会上取得优势,听说这次听证会是传统的陪审团制度,终身教授,元老会,院系主任都会出席。规模不小,量级也足够。”
“那不是玩儿完?主办方到裁判都是别人的人,我们怎么打?”路明非傻了。
但忽然的,他想起了一件自己忽略的重要的事情,“对了,听证会的主题是什么?是控告我们在老家还有芝加哥那两趟私自行动惹了乱子吗?我到时候上听证会被审判的时候需不需要穿正装?如果官司打输了不会被要求强制退学吧?那是不是会被富山雅史的言灵给洗脑?”
林年看了路明非一眼,看得路明非很莫名其妙,“那倒是没有,到时候上听证会站在被指控席的应该只有我。”
“为啥只有你?他们觉得我们的行动是你带的头,所以要杀鸡儆猴?”路明非纳闷了。
“没,这次听证会校董会定下的主题是针对我危险血统的嫌疑,进行秘党内公开的审判裁定。”林年说。
帐篷里安静了下来。攀
路明非忽然好一会儿不说话,很久后才举手认真提问,“校董会的妈是批发的吗?”
林年没回答这个问题。
路明非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之前那些学生的反应如此巨大了,简直就像是调查组杀了他们的妈一样,也难怪会有不少学生想要冲了调查组了,这简直就是在无理取闹!
他是很想这么说的,但他和林年对视了好一会儿没把这句话说得出来。
...真的是无理取闹吗?
“听证会大可能在进行的过程中延展话题从我为基点对不少人进行审判,其中就包括昂热校长以及曼施坦因教授,是他们两个邀请我进入学院的,引入危险血统的罪名从来都是数一数二严肃的事。除此之外还有我身边的人,苏晓樯,楚子航还有你,他们似乎想要玩连坐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