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德麻衣单手触地,如蜘蛛般匍匐地滑行到帕西的领域之后时,她才忽然发现这里居然已经有人了,戴着肯德基纸桶的壮汉此刻正扛着昏迷的执行部部长悄无声息地蹲在这里,跟只大号的耗子一样!
肯德基先生见受伤的女忍者帅气地滑了过来也是愣了一下,然后懂事地挪了挪位置,无尘之地的球形领域直径约莫两米,倒是足够成为三人的避风港。
“你往那边挪挪。”酒德麻衣也懒得纠结为什么这家伙还在这里了,在狂风暴雨中唯一的安全港里迅速开始处理自己被穿刺的伤口。
“电梯下来得有点慢,你们就打起来了...”肯德基先生想了想还是解释自己为什么还在这里。
“搭把手?”酒德麻衣似乎没有兴趣讨论这件事,垂落着锁骨重伤的右臂,左手翻起自己作战服的衣摆,露出了下面矫健的好身材露出了那触目惊心的血洞,这一处伤势几乎贴临着内脏,如果不处理这些伤势她恐怕很难逃出渊墟。
“乐意效劳。”肯德基先生看得出来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毫不犹豫地就来搭手充当战地医生准备帮忙止血。
帕西没来得及回头去看变向到的自己身后躲避的两个家伙,无尘之地被他维持到了最大的极限,赤红的弹幕疯狂撞击着领域的外壁,那爆起的星火光屑一时间甚至遮挡了他向前的所有视线,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闪耀的星屑充满了!
风暴的重心,熔红的铁屑仿佛木星的星环般倾斜着环绕黑影旋转,她高举手中的死神之镰目视金发女孩,穹顶上的聚光灯早已经在第一波铁屑红雨时被击碎了,此刻不再有那戏剧性的可笑光柱照耀在她的头顶,象征她以蛮横的权与力剥夺了这个可笑戏子带来的舞台效果!
“可舞台效果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只靠光与影支撑的啊。”黑暗中金发女孩发出了咯咯的轻盈笑声。
不知为何,她的笑声本该是清脆愉快的,但回荡在渊墟的风暴里却是显得有些瘆人。
黑影透过气流与铁屑的红光,看见了黑暗中平持着那三尺九寸环首长刀的金发女孩被一道血红色照亮了脸,那是对方的黄金瞳...赤红,几乎见不到金色,就像璀璨黄金溶解在了一汪血池中渐渐沉底,只剩下金丝漂泊在满眼的猩红之上。
这个疯子...终于按捺不住天性了吗?
从猩红的光芒照亮的脸庞上,黑影窥见了在聚光灯下金发女孩脸上从未出现过的情绪,她是那么的自控又在乎形象,走过的地方全是舞台般的聚光灯和鲜花,而当聚光灯与鲜花消失于黑暗和血时,她一直以来的另一面才会在漆黑中彻底暴露出来。
黑影熔红瞳眸的倒影中,那猩红光芒下的女孩表情古怪得很,像是在忍耐什么,那股压抑的冲动随着瞳眸飘摇的红影倾泻如柱,像是终于冲破了命运的牢笼,踱着步,迫不及待要去嗜血戮命的残暴狮子。
也是了,对于他们这种东西来说,死亡并不可怕,只是一场终有归途的长眠。可若是失去了归途彻底迷失,那份杀戮与嗜血之心无处得到释放,最终在泄洪开闸的一刻将是流血漂橹,尸横遍野。
黑影握住了镰刀,心中开始升起巨大的谨慎。
女孩握住环首长刀的两只手只剩下了森然白骨,白骨没有了肌肉和神经当然无法扬起刀剑去厮杀,所以为了享受百千年难得一遇的盛宴,她释放了言灵。
令人发渗的声音在风暴肆掠的低音部缓慢响起了,就像是某种东西在泥泞中爬行,湿润、柔软、强健。猩红的光芒里,仿佛有着生命似的血与肉在白骨上欢呼雀跃地跳舞,它们一路相拥缠绵,叙述着为即将到来的死亡和鲜血所创作的靡靡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