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南音说那倒不至于,反而孤儿院的物质生活条件其实并不差,一日三餐和水果点心什么的都基本满足,教育资源也算是当地的中上水平,这都是因为他们那间孤儿院有着当地政府和私企老板的慈善赞助,所以生活不算拮据。
按邵南音的话来讲,像是孤儿院这种地方缺的永远不是物质和教育,而是管教,孤儿院的阿姨永远无法像是父母一样严格要求甚至惩罚打骂孩子,最严重的惩戒也不过是形式主义的关禁闭,所以大部分孩子三观的倾斜也就是可以预见到了。
举个例子,如果是小一些的孩子还好,3到5岁,依旧是可爱的天使们,即使不少孩子有着生理缺陷,但他们每天最期待,也只会去思考的事情只会是音乐课和课后的点心。
在那所孤儿院里每天的最后一节课总是音乐课,教音乐的年轻支教姐姐坐在教室中间的板凳上呜呜啦啦地唱着歌,孩子们就围成一个圈呜呜啦啦地跟着唱,然后等待着一天课程结束后固定分发的点心。
每一天的点心都不一样,果干蜜饯、猪肉脯、千层酥、牛皮糖...还有什么来着?
“夹心饼干。”邵南琴说。
“那也还差一个,七种零食从周一到周末,每个星期不断轮换,还有一个是什么来着?”邵南音偏了偏头。
“甜甜圈。”林年说。
“对,甜甜圈,如果我没记错,我抢你零食的那一次就是甜甜圈吧?”邵南音看向林年笑着说。
林年接过了调酒师递来的纯威士忌说:“那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说上话。”
“你们这一次见面可真是...有意思。”苏晓樯面色诡谲地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其实在她不切实际的想象里,林年和这个漂亮的像是妖精的女孩的第一次见面大底是那种英雄救美的场合,孤儿院里发生孩童之间的暴力,然后还是小孩的林年大英雄登场,拯救了同样还是小孩的邵南音什么的...
但没想到的是孤儿院暴力的确是有的,但她的大英雄是被暴力的对象,这就显得抽象起来了。
“你还记得那时候我们说了什么吗?”邵南音好奇地问。
“记得。”林年点头,“你让我把甜甜圈交出来,不然就揍我。”
“我记得我原话不是这样的啊!”邵南音说,“我好像是说,你手里的甜甜圈好像很好吃,能给我吗?”
林年没说话,但意思大概传达到了——不过是信达雅的中译中罢了。
“师兄你是怎么回答的?”夏弥赶紧问,边往自己嘴里塞开心果仁,还不忘往夏望嘴里塞一把。
“我说不。”林年说。
“硬气!”夏弥竖起大拇指。
“然后他就挨揍了。”邵南琴小声说,然后以一种埋怨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妹妹。
夏弥的大拇指蔫了下来,瞪大眼睛。在这两天的交际下,林年在卡塞尔学院霸主级别的地位(起码路明非是这么营造的)已经在她心中根深蒂固了,谁也没想到卡塞尔准扛把子还有这样屈辱不堪的往事。
“你跟她打架打输了?”苏晓樯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