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侍者一左一右站着,携手一同拉开那扇‘好像是关了很久很久’的门。
夏目清羽也不懂,为什么一扇门会需要两名侍者看管,是因为门扉很重,还是仪式感?
只看见门扉中间的那条缝隙开始变得越来越大,光鲜亮丽的黄光慢慢从里面渗出来。
它是那么轻柔,又是那么沉重,像是温热的水流能慢慢将人的思绪淹没。
端着咖啡的少年望着这般景象有些感慨。
耳边隐约能听见门内华丽的背景音,还有人群清脆利落的脚步声。
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好像里面就是另一个小世界,走进去就再也出不来。
“我可真的犯了一个大错呢。”他轻声说出了这么一句,语气听起来很是轻松,但心里满是懊悔。
可不是嘛?
向来干什么事都会提前抵达的他,却在心心念念的今天迟到了。
仅仅是因为他一个小冲动,却要让更多人来为他来买单。
“是个人就不可能一直对下去。”
小次郎走在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打打气,“谁年轻的时候,没犯过错呢?”
男人笑得风轻云淡,就好像在说,现在那些都不重要了。
要不是情况特殊,夏目清羽真觉得对方会向他递来一根烟。
但现在,他说不出再多的话了。
“谢谢了。”夏目清羽看着他说。
“都是朋友,这些客套话就省了吧。”小次郎松开少年的肩膀,“搞得我好像没受过你帮助一样。”
“……”
夏目清羽咬着嘴唇保持沉默。
“还不走吗?待会雨变得更大,就走不了了。”小次郎笑着开起玩笑,就和那一天少年和他一样轻松欢快。
“真要是那個样子,我可要住便利店里了。”夏目清羽立马知道他在调侃什么。
“哈哈哈哈。”两人不约而同的笑出声。
“好了,快去吧,花田大师。小姐还在里面等着你呢。男人笑着说,“别逼我掏出枪指着你啊。”
“希望是这么长的。”夏目清羽手指简单比划一下,就和那天小次郎比的一样。
“那还是算了,我还是要对未来的家主放尊敬一点儿。”小次郎把他推进了那束光里。
夏目清羽赶忙稳住脚,差点把手里的咖啡溢出来。
等等,咖啡?
遭了忘了这茬了?
还能怎么办?
端着硬着头皮上咯,他突然释怀了。
那扇门的侧面的确很厚,难怪很隔音。
步伐越往前走,曼妙的音乐声愈发洪亮。
真有种世界冠军登入颁奖殿堂,大家都朝他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的感觉。
有那么一瞬间,夏目清羽觉得这两辈子就是为这一瞬间而活的。
就好像,他已经太久没有看见过光了。
看见门扉渐渐合上。
小次郎真有种亲手把孩子送进社会的感觉。
虽然孩子不是亲生的,但也没差了。
他这个人最讲情义了。
今天算是把花田大师的人情还干净了吧?
所以,后面的路就让少年一个人自己走吧。
真是的,不只是我啦。
被他帮助的人应该都很尊重他的。
他完全可以自信一点儿。
对了,今晚之后。
我应该叫他少年,花田大师,还是少爷呢?
这是一个值得深意的问题。
男人头忽然疼了起来,拍拍屁股继续溜达巡逻去了。
…………
通往二楼的阶梯似乎比往些年的更漫长。
要不然,为什么初鹿野铃音提裙都觉得有些累了。
此时此刻,社交舞环节来到了第二幕——探戈。
音乐开始,舞裙旋转。
但她华丽的高跟鞋踩在松软的地毯上,却发不出舞步的声响。
偶有摇着红酒杯的宾客向她投来目光,眼神就好像在问。
‘这是什么情况?寿星蛋糕都还没切,就准备离场了吗?’
对此,她也懒得解释了。
初鹿野铃音大抵真的病得不轻。
自得知某人不会出现了,人群密集的声音像是被装上扩音器了一样,让她头疼不已。
所以,她现在只想早点离开这个纸醉金迷的地方。
就和往些年一样……
可当她登上二楼中心,她背后却传来了轻微异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