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烟花宛若流星一般划过天空,痕迹渐渐消散。
世界仿佛只剩下一座空城。
匆匆到来的人们,同样匆匆离场。
就像在给即将过去的夏季送行。
车门关上了。
也许。
夏目清羽想,大概刚刚休息的时候,初鹿野部长用手机聊天大概就是这事吧。
渐行渐远。
此刻,他想要推倒眼前这个恶毒资本家的正义感达到了顶峰。
“以后,再也不穿木屐这个毫无意义的鞋子了。”初鹿野铃音慢慢说,眼神里却是气嘟嘟的。
很快,他拿着丢在最远处的那只木屐,原路折返。
并不是放大假,明天还要上课。
刚刚踏到一段平地上的少年,听闻身后清脆的脚步声渐渐变得密集,他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
原来如此,这肯定就是恋爱的眼神。
也都洒落一地,朝着各个方向,滑行到几米开外。
经过了团扇,空瓶,手机……
“你喜欢夏日祭吗?”夏目清羽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问。
简单调整状态后,他们很快来到了山下。
“那就有劳麻烦,约翰大叔了。”初鹿野铃音轻盈地钻了进去,在熟悉的位置乖乖坐好。
“好朋友之间,道歉就不必了。”夏目清羽站直身子,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向那些掉落在地上的杂物走去。
约翰大师毕竟是当过兵的人,洞察力依旧不减当年,自然是察觉到了少年眼神的微妙变化。
初鹿野铃音扭过头,不看他。
他突感这个世界好抽象,资本家的世界好邪恶。
关门声很轻。
啊?哈?!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静静站在一旁,脑海里疯狂过着明天上课知识点的少年画风突变,眼睛皱缩成了两颗豆子。
“后面那句话是多余的。”趁着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初鹿野铃音冷着脸,双手支撑起身体,很快从他结实的躯体上起来。
绝不打你。
团扇,一只木屐,还有一部手机。
嘟嘟嘟。
寂静的山坡上,传来阵阵清脆的哒哒声。
“去哪?”初鹿野铃音疑惑,现在不正在下山么?
“当然是去参加属于我们的夏日祭。”少年忽然兴致勃勃地指着山下那片渐渐暗淡下来的橘红,说。
随后。
夏目清羽打了一个马虎眼,“走吧。”
“你刚刚还说一点儿都不疼的。”初鹿野铃音嘴上是毫不客气,小手却微微攥紧了。
这并不像是敌意或者是杀意。
心里却是猛捶地面。
值得庆幸的是。
“初鹿野部长。”
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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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初鹿野铃音自然知道少年在揶揄什么,她自我检讨,也觉得说辞不够恰当。
“时间不早了,上车吧,我们送你们回去。”露出姨母笑的约翰大叔替他们拉开车门,做出了请的手势。
有些癫狂。
初鹿野铃音提起浴衣下摆,露出葱白精致的小腿,试图走快一点儿。
然后慢慢侧过身,从地上爬起来,嘴上还不忘叫唤,“唉哟喂~疼疼疼。”
语音语调都很浮夸,很假,就像一个群众演员受到舞台突发情况,直接变成了主演。
他一时间还分不清楚。
“那个部长啊,穿木屐还是别走那么快吧。”夏目清羽有些担忧,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嗯,还算不讨厌。”初鹿野铃音下意识点点头,虽然她专心致志地看着脚下的路,但其实思绪还徜徉在花火星光里。
“再发出这么奇怪的声音,小心我忍不住踢你。”初鹿野铃音眸光颤动,感到自己有只脚微凉,有一抹绯红沿着她白皙的面颊悄悄爬上来。
可真是羞耻。
当事人倒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一身轻松的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向灯火阑珊最深处仿徨而去。
初鹿野铃音看了看少年,又望了望明明不高,却长的可怕的山路,心想。
就和某一天在海边一样,不在意大地的尘土。
奥斯卡究竟欠她好几个金奖了?夏目清羽心中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