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良友意见:从常理推断,长盛矿业要花高价收购长青铅锌矿,肯定清楚储量,资本家不会乱花钱。从这一点来推断,长盛矿业有可能操纵了山南地质队和岭西地质队。
论讨案件时,侦查员们没有长篇大论,言简意赅,直接提想法。侯大利吸取了侦查员合理的意见,结合自己的思考,提出了下一步要开展的四项工作。
一是集中力量调查周边村民、林场职工,着重查找知道11月11—15日老坑道烧火的目击者;
二是继续收集梁佳兵和黄仁毅的社会关系和行为轨迹;
三是研究长青铅锌矿收购案资料,寻找其中的问题;
四是调查资源储量核实报告的真实性。
重案大队一组进行了分工:江克扬带队前往二道拐和长青铅锌矿,负责第一、第二项任务调查;张国强和严峰负责第三项、第四项任务调查;侯大利协调各方关系,并指挥整个侦查活动。
第二天早上,侯大利和江克扬小组一起前往二道拐村。
“2005年11月中旬的事,谁记得清啊!”村支书老刘接过侯大利递过来的香烟,看了香烟的牌子,在鼻尖嗅了嗅,点燃,再深吸了一口。
侯大利脑中浮现出矿洞中呈倒三角形的烟熏痕迹,提醒道:“2005年11月11日或者12日,当时在山坡老矿洞附近应该有两三个人,最有可能是两个人。火烧得很大,浓烟滚滚。没有到熏腊肉的时间,大家应该会觉得奇怪。”
村支书老婆端着削好的广柑过来,道:“两位公安同志尝尝,这是我们家种的,早熟柑,很甜的。2005年夏天下大雨,也滑过一次坡,冲断了公路。当时长青铅锌矿还是国有的吧,村里找到他们,要求他们修路,矿里答应了,派人重新修了公路。”
老刘道:“我怎么没有印象?”
村支书老婆道:“2005年,你跟着大哥到外面搞建筑,正好那年没有回来。”
侯大利这才明白为什么周边村民普遍对11月11日左右的浓烟没有印象,原因简单,公路断掉,村民没事不会爬山上坡。
老刘拍了下脑袋,道:“瞧我这记性,2005年,我出去了一年,第二年春节才回来。你们还是多问问林场的人,还没有到熏香肠腊肉的时间,他们见到烧火冒烟,多半会过来瞧一瞧。”
得到这个信息以后,侯大利马上给前往林场的另一组侦查员打电话,提醒他们要注意“公路断掉”期间这个大事件。
调查走访看起来简单,实则是体力活和脑力活的集合,需要眼睛尖、嘴巴巧、手脚快、脑子灵,就算如此,能否捞到干货还得看运气。侯大利和江克扬走到第四户时,江克扬收到了马小兵的电话。
马小兵调门极高,道:“老克,找到目击者了,是一个退休老工人。我们上次来调查的时候,老工人的女儿生小孩子,他和老伴进城了,所以我们没有见到他。这个退休工人当时准备上山砍柏树枝,给住在城里的女儿女婿送过去。据他说,他女儿从小就喜欢吃柏树熏的香肠腊肉,所以特意上山砍柏树枝。他看到山下在冒烟,过来查看,还没有走到冒烟的地方,就遇到老铅锌矿的黄仁刚。”
黄仁刚是第一次出现的名字。此人姓黄,极有可能与黄仁毅、黄大磊等人都来自梅山。江克扬心知有戏,道:“老工人认识这个黄仁刚?”
马小兵道:“黄仁刚在老铅锌矿上班,负责保卫,经常与林场打交道。这一带村民每到冬天都习惯在户外搭个简易土灶,到山顶砍柏树枝熏香肠腊肉。黄仁刚说是要熏点香肠腊肉送礼,而且熏香肠腊肉的地方不在林区范围,老工人也就没管。除了黄仁刚以外,还有一个人守在大铁桶旁边。当地都是12月中下旬才开始熏腊肉,这个时间稍有些早,所以林场工人印象比较深。”
江克扬道:“老工人认识另一个人吗?”
“老工人不认识另一人。据他说,从相貌和穿着来看,应该是城里人。土公路到大铁桶之间停了一辆皮卡车,应该是用来运腊肉的,这在当地很常见。”马小兵又特意强调道,“据林场老工人讲,黄仁刚右手包的有纱布,纱布上还渗出血迹,应该是手掌受伤。”
放下电话后,江克扬喜形于色的对侯大利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们和马小兵会合。”
坐上车,侯大利兴奋地按了几声喇叭,道:“黄仁毅自作聪明,用西藏风景相片来迷惑张睿,反而暴露了路虎车和移动终端。在老矿井焚烧尸体同样是自作聪明,若是他们把人悄悄埋了,我们找不到目击者,这是典型的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江克扬道:“黄仁毅的花招其实也挺有效,张睿和王玥等人误以为王大辉是在西藏旅行时出了事。而且他烧了尸体,让我们无法提取DNA。我提醒一个事,二道拐颅骨虽然有种植牙和皮带扣,可是毕竟没有提取到DNA,无法百分之一百能够证明这就是王大辉,到了起诉和审判阶段,我担心这在法官眼里是漏洞。特别是佘祥林案件之后,法院对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身份的尸体盯得很紧,卡得最严。”
侯大利对此事也有些发愁,道:“骨骼的DNA本来就少,又被火烧,还被封在洞内,降解严重,刑侦总队技术大拿也没有提取到DNA。”
江克扬道:“2008年召开了第三届全国法医DNA检验技术研讨会,我看过一篇论文,专门谈到了陈旧性骨骼提取DNA的课题,山南省搞不定,我们可以朝全国五个重点实验室送,如果国内最顶尖的实验室都搞不定,那么我们也就尽力了。”
江克扬这一席话,顿时让内心颇为骄傲的侯大利刮目相看,道:“你的意见相当重要,极有道理,这事还得请省刑侦总队技术室出面。”
下午一点,几路参加调查走访的侦查员这才回到刑警老楼。侯大利和侦查员们聚在苍蝇馆子吃午饭,庆祝上午调查工作取得的进展。
刚刚放下饭碗,侯大利接到了张睿电话,来到公安宾馆。
张睿打开笔记本电话,调出相片,道:“今天收获很大,这里的相片全部是长青铅锌厂厂区的相片,这是铅粉厂区、电炉、铅系统生产区、二车间的破矿平台、氧化锌厂、动力厂、烟化炉车间,这几张是重点设备,包括粗铅生产。除了这些,里面还有正在兴建的两个车间,规模很大,投资都在千万元以上。铅锌厂周边还有一些配套厂,铅冶炼厂等,规模都不小。这是铅锌矿的发展五年规划图板。”
相片大多是在铅锌厂内部拍摄的,拍摄时间就在今日。侯大利吃了一惊,道:“你进了铅锌厂,还拍了这么多相片?”
“我是岭西矿产资源报的特约记者,亮了证件。他们很热情,向我展示了铅锌矿最好的地方。这帮蠢货,没有想到我是来给他们挖坟的。”张睿脸上现出嘲讽的微笑,又拍了拍资源报告,道,“虽然没有重新进行勘查,但是从专业角度来看,这份资源报告严重不符合事实。矿产埋在地下,测量时会出现正变和负变,通俗来说就是测量数据比实际储量多或者少,这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资源报告预测根据2004年开采量推算,最多能维持两到三年,如今过了五年时间,长青铅锌矿还在扩产,还在兴建配套设施,产量比2005年翻了两倍。从这一点来看,资源报告明显有问题。从学术上,我不能在没有重新勘查的情况下做出结论。从事实上,我敢肯定地说这是国有资产贱卖。我建议,选择国家级测量单位重新测储量。”
“谢谢,我们会考虑你的建议。这几天,形势会变得复杂,你要注意安全,不能再孤身犯险,这不值得。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要好好活。”侯大利完全能够理解张睿此刻的心情,对其充满了同情和好感,真心希望她不要冒险。
这句话发自侯大利肺腑,带着真感情,张睿的心弦在这一刻突然间被拨动,难受得不行,为了不在侯大利面前失态,就用手背挡住眼睛,道:“我遇到了一个好警官。”
回到办公室,侯大利没有休息,加紧整理二道拐最新进展,准备在下午给副支队长陈阳和副局长宫建民汇报。
王大辉出现在侦查视线内后,宫建民和陈阳盯紧了侯大利,每周都要听案件进展汇报。侯大利作为侦查员很有天赋,在侦办命案积案中表现优秀,但是,基层指挥员肩负指挥职责,指挥一个团队开展工作,这和个人天赋还是有所区别。到现在为止,侯大利做得都不错。令两位领导感觉比较奇怪的是一组侦查员们的表现,这些侦查员经历不同,性格各异,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业务精熟,眼高于顶,不会轻易服人。最初一把手关鹏拍板让侯大利来担任一组组长时,宫建民和陈阳都担心侯大利太年轻,压不住这一帮子“悍将”。现实却出乎预料,这一帮子老侦查员都挺配合侯大利的工作,侦查工作井井有条,颇有斩获。
下午上班时间,侯大利和陈阳来到宫建民办公室,由侯大利汇报案件进展。
听完汇报,宫建民道:“我有预感,二道拐这个案子会牵连出国有资产流失的大案,案值现在不清楚,但是估计数字会很吓人,至少以亿为单位,另外还涉及两条人命。我得给关局做详细汇报,打个预防针,否则突然爆出惊天大案,市委市政府会措手不及。”
他让陈阳和侯大利在办公室等待,来到关鹏办公室,向一把手汇报了此事。
关鹏听罢案件汇报,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道:“建民啊,你太大意了,应该更早一些给我报告。重案一组侦办的二道拐黑骨案肯定会引起大地震,巨额国有资产流失啊,这是市委市政府极为关注的事。我们要赶紧行动起来,成立更高级别的专案组,经侦要纳入专案组,检察院估计也得提前介入,当然,主力还是重案一组。滕麻子和杜峰探组被抽调到打黑除恶专案组,重担全压在侯大利的肩膀上,这样不行。陈阳是常务副支队长,放下手中所有事情,全力投入此案。当前,我们还要提防犯罪嫌疑人跑路,若是跑路,案件就更复杂了。”
“我马上安排。”宫建民意识到自己确实大意了,与一把手关鹏相比,自己的全局观以及政治敏锐性确实还弱了不少。他作为分管刑侦领导更关注两起杀人案,而关鹏明显更关注国有资产流失案。
关鹏道:“断手杆这个社会脓包早就该挤掉了,就是一直没有找到一击致命的机会,龙新东案算是阴错阳差抓到了断手杆的命门,这是气运,他猖獗了这么久,该为以前的事情拉清单了。我们又通过二道拐黑骨案,查出了国有资产流失,若是能顺利破案,滕麻子和侯大利都要记功。”
他边说边站起,道:“我等会儿到市委市政府汇报此事。晚上开案情分析会,我要参加。”
长盛矿业的内部争斗
侦查员再次进入长青铅锌矿时,黄仁毅站在窗前骂了一句:“这一群疯狗,死咬铅锌矿不放。”他取过挂在衣架上的衣服,径直下楼,开车离开了矿区。
黄大磊被炸死,矿业大厦继续在经营,并且成为山南重要的矿产交易中心。黄仁毅进入大厅时,没有心情与平时关系不错的前台小妹妹聊天,直接来到黄大森办公室。
黄大森打发走正在谈话的客户,道:“什么事?”
黄仁毅道:“公安又到铅锌矿调查,查来查去没完没了。”
黄大森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随即打开了音响。音响传来了歌声:“……请你不要再迷恋哥,哦,哥只是一个传说,虽然我舍不得可是我还是要说,你不要再迷恋我,我只是一个传说,我不曾寂寞,因为有你曾陪着我……”
黄大森道:“不要因为公安办案就影响工作,机器一响,不说黄金万两,至少每天都有大把收入。停了机器,损失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黄仁毅道:“没有想到二道拐会滑坡。”
黄大森脸色阴晴不定,道:“我等会儿还有事。下班后,我们到长盛会所,有些事情是得谈清楚。”
两人谈了一会儿长青铅锌矿的事情,又有大客户来找黄大森,黄仁毅告辞而去。
黄仁毅走出了办公室。在另一边的办公室门口站着一个漂亮性感的少妇,向其招手。黄仁毅上前,恭敬地称呼了一声“大妈”。
朱琪道:“到我办公室来。”
黄大磊在家族中排行老大,按照家乡习惯,黄仁毅称呼和自己差不多年龄大小的朱琪为大妈。以前黄大磊还在世的时候,他如此称呼心甘情愿,如今黄大磊被炸死,谁知道朱琪什么时候改嫁,称呼起来就有些心口不一,表面恭敬,内心在骂娘。
办公室安装了地暖,室内温暖如春,朱琪没有穿外套,紧身羊绒衫勾勒出优美的曲线。黄仁毅吞了口水,口水在耳边清脆地响起。
“仁毅,长青铅锌矿目前是集团最重要的企业,经营情况如何,你也得给我说说,不能把我当成摆设。”朱琪坐在大班桌后面,紧紧盯着黄仁毅。宽大皮椅没有显示出大老板的威严,反而更加衬托她的熟媚。
黄仁毅收回流连在朱琪胸部的目光,道:“每周都有报表送到集团。”
朱琪道:“你明白我的意思,我不仅要看报表,还要了解长青铅锌矿的真实情况。”
黄仁毅道:“报表的数据准确地反映了生产情况。”
朱琪怒光闪现,道:“你是说我读不懂报表?”
黄仁毅是黄氏家庭的普通子弟,在长盛矿业奋力打拼,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位置,非常不容易。如今黄大森和朱琪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他夹在中间必须选择,否则两面不讨好。他望着朱琪漂亮的脸蛋,试探地道:“大妈抽时间到铅锌矿来一趟,我带你到各个车间去转一转,详细给你讲一讲铅锌矿的具体情况。”
朱琪道:“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钱来修厂房?”
“产销两旺,这是赚钱的最好时机,现在投一千万,能收获一个亿,这是划算买卖。”黄仁毅心里暗自吐槽:“长了一副漂亮脸蛋和性感身材,脑子就是一包草,还想和黄大森争权,没门。不怕神对手,就怕猪对友,我不能和朱琪这种草包站在一边。”
朱琪拉着黄仁毅聊了一会儿,又问道:“听说这一段时间公安在矿里转,是怎么回事?”
黄仁毅道:“二道拐那边滑坡,掉出来一个死人,公安过来了解情况。”
朱琪用怀疑的眼神瞧着黄仁毅,道:“这事和矿里没有关系吧?”
黄仁毅笑道:“大妈,你在想什么啊,我们是正经生意人,和黑社会不沾边。”
等到黄仁毅离开了办公室,朱琪脸上变得冰冷,心道:“吴新生说得对,黄仁毅和黄大森穿一条裤子,还想骗老娘。”她拨通吴新生电话,道:“阿新,你说怎么办?大磊养了一群白眼狼,我以前又没有管过集团,现在就是一个傀儡,一天到晚没有几人到我办公室来。”
吴新生刚刚在健身撸了铁,额头上满是汗水。他光着上身坐在健身房椅子上,道:“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办,你不用急。你是长盛矿业的大股东,要在近期召开股东大会,对总经理权力进行限制,逼得黄大森辞职。”
朱琪苦恼地道:“我哪懂这些啊,你要帮我。”
吴新生道:“阿琪,没事,我全力支持你。黄大磊还是挺厉害,很懂现代企业经营之道,在股权设计、公司章程等诸多方面都留了后手,黄大森想要蛇吞象,这是做梦。”
“你过来吧,我们一起吃饭。”朱琪又道,“算了,还是我到你那里去,金山别墅太打眼。”
朱琪重新化了妆,这才离开办公室。一路上,她抬头挺胸,目不斜视,也不叫司机,自己到车库开车。
车至金色天街附近的商业区,停到最靠近三号电梯的地下车库。朱琪戴上墨镜,轻车熟路进入三号电梯,再到二十九楼。进门后,她还没有来得及取下拖鞋,就被有力的胳膊抱在怀里,强烈的雄性气息扑面而来。她被吻得喘不过气来,又被握住了最敏感的胸部,双腿发软,站立不稳,只能紧紧搂住对方脖子。
“别急,我还没有洗澡。”
“你没有洗澡也是香的,我喜欢有你的味道的身体。每次闻到你身体的味道,我就兴奋。你摸一摸,现在硬得多厉害,张弓搭箭,就差点射出来了。”
“不能现在射,我还没有享受。”
“开个玩笑,你以为我是早射三秒郎。”
谈笑间,吴新生抱起朱琪,来到床上,几下就剥去了朱琪的外套内衣,然后停止行动,欣赏如白兔一般的身体。
……
“我爱你,阿新。”
结束之际,朱琪发出了长长一声叹息,散发着愉悦和满足。晚七点,天渐渐黑去,吴新生翻身起床,炒了碗牛肉丝,煮了紫菜汤。朱琪在家里极其挑剔饮食,换了好几个厨师,皆不合胃口。每次到吴新生家里,简单两个菜总会让她停不下筷子。而且,她还会主动刷碗。
“今天黄仁毅到了大楼,先到黄大森办公室,若不是我叫住他,他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根本不会到我这边来。我在办公室坐了半天,就两三个人过来,完全把我当成空气。黄仁毅口口声声叫我大妈,一双眼睛就往我胸口看,就差流口水了。”
说到这里,朱琪挺了挺胸。她没有戴胸罩,丝质的睡衣把胸型显露得很充分。
吴新生道:“男人嘛,对美好的东西有追求是很正常的,我也经常盯着你的胸口看。”
朱琪道:“你看我,我喜欢。他看我,我恶心。”
吴新生走过去将女人抱在怀里,道:“听你说,最近总是有公安来调查,出了什么事情,我帮你分析分析,这可是我的长项。”
朱琪在长青铅锌矿有自己的眼线,知道二道拐滑坡掉出来一具人骨头,便给吴新生讲了此事。吴新生抚摸着怀中女人,眼神却严肃起来,道:“黄大磊在世的时候,听说过这件事情没有?”
朱琪扭了扭身体,配合吴新生的手,道:“黄大磊回家从来不谈公司的事情,我就是一只金丝雀,被关在家里。他被枪打了以后,把我和小妞妞送到阳州。后来他还是出了事,被炸得好惨。如果不是担心长盛矿业被黄大森给占了,我才不回江州。我在阳州的时候,若不是你来陪我,我肯定度日如年,真害怕凶手跑到阳州来杀我们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