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
叶天培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要求?”
笑声收住,叶天培举起手边酒杯,就要掷在地上,他再无和尹秀谈下去的兴趣。
然而尹秀却是止住他,好像一开始就看出了他的意图。
“总兵大人果然是领军打仗的好手,能在各个角落埋伏下人手,而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形成包围圈,实在是叫人插翅难飞啊。”
叶天培顿住,眼睛打量着尹秀,“教主,你果然不简单,然而看出了埋伏,你又肯来?是愚蠢还是自大?”
“都不是。”
尹秀指了指屋顶,叶天培视线转去,只见一个剑客正站在屋脊上,周边已有几个大内高手围着他,十分地忌惮,并不敢动手。
叶天培不知道那是任七,但一眼看出他的强悍,深知屋顶上的几个人拦不住他。
恐怕就是那些躲在暗处的伏兵也会被他一人放倒。
他眯起眼睛,“你是在威胁我?”
“我从不威胁别人,我这人干脆得很,要杀便杀,要走就走,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那你跟我一样,我也不爱多言语。”
叶天培伸手指向门外,“请回吧。”
尹秀皱眉,“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那你要什么?”
尹秀敲了敲桌子,“我只要守住津门。”
“守住津门?”
叶天培冷笑,“就是三岁小孩也会说出这样的话,然而要做到,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既然比登天还难,总兵大人为何又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来为津门百姓殉葬的?”
尹秀手一伸,原本在搜身时没有出现的酒壶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上。
不等叶天培回答,他将瓶盖缓缓拧开,为酒杯中注入烧酒。
“总兵大人,我知道你同别人不一样,你自信是忠诚良将,并也愿意用性命来实现这一抱负。
然而倘若我说,失败虽然悲壮,然而毫无意义呢?没人会在乎一个失败者的豪言壮语的,因为人们厌恶失败,也害怕失败。
听到谁发生不幸,便恨不得把两只耳朵捂上,更别说这是整个国家的失败了。”
“你是说……”
“没错,就是你在这里战败了,也不过是平添了一些笑话而已,总兵大人。”
尹秀的直言不讳显然叫叶天培无法接受,然而他又无法反驳。
“你说的很有道理。”
叶天培苦笑,“可是,即便我和你们联手,也是无法击败八国联军的吧?”
“无法击败,但是能多几分战力。”
“你甚至不将它称作胜算。”
叶天培打量着尹秀,“老实告诉我,你有多少能量?”
于是尹秀将自己手头上现在掌握的人马全都向叶天培说明,一点没有隐瞒,当然他并没有把这些人归成九州会的人,而是给他们安插了一个津门本地武人的身份。
首先叫叶天培感到惊讶的不是尹秀聚集了这么多人,而是这么多人不找他这个总兵,反而是找了尹秀这么一个“外人”。
“你想要什么?”叶天培已有些警戒。
“我要洋人被拦在这里。”
“这只是过程,不是你的目的。”
叶天培直言道:“你是个聪明人,然而聪明人往往都是冷血的,注定不会有什么家国情怀,胸襟抱负。
因为抱持那样想法的人往往是不长命的,所以你一定有什么目的,叫你因此跑到这里来,赌上性命。”
“如果我说,这是为了得到赏识,借此踏入仕途呢?总兵大人你知道的,我们这些武人总少一个报效朝廷的机会,而如今洋人给了我这么一个机会,以性命搏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这不亏。”
听完这话,叶天培起身,将双手负在背后,冷哼道:“我自认刚才已足够尊重你了,称你是聪明人,也尊重你的勇敢,然而你并未将我当做同等的人来看待,你以为自己比我聪明,我比你愚笨?
呵,哪里这样简单!”
叶天培的手一下按在石桌上,力气之大,竟在那桌子上留下道道指印。
“你最好从实招来,不然我先不管什么洋人,我先召集兵马把你们本地这些什么会,什么门一次操翻。”
尹秀也跟着他站了起来,然而脸上并不生气,“总兵大人,那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既不是因为热忱,也不是因为想捞取功名?”
“很简单。”
叶天培看了一眼屋顶上的任七,又看着尹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