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生嗤笑一声,“天大的笑话,任七,我刚才还说你是个诚实,坦荡的人,没想到你却说了谎,讲了大话。
你并不能如自己嘴上虽说的那样,无视你口中的那个女人。”
说着他戟指任七:“你,已同以前不一样了!你以为自己同剑一样寒冷,无情?
然而就连你自己都未发现啊,任七,其实你还未斩断那些与你相纠缠的羁绊,因果,所以你有朋友,也有爱人。
对于一个剑客来说,这是多余的东西,任七,你还未入化境,所以你把自己的弱点暴露了出来!”
任七沉默着听他说完,脸上也浮现出笑容,“你在胡扯什么啊?”
冷面生双眼闪烁,“任七,这是不是我的胡扯,你很快便会知道了,因为那个女人,马上就要死了!”
“我当然会知道她死还是未死,然而你,冷面生,你的名字已经在阎王的名册上勾了圈了!”
呲!
任七挥剑,冷面生登时断气。
他看也不看冷面生的尸体,转身往林子之中撞进去。
他这样往回奔去,在他的前面,又出现了许多人。
然而那些人其实都是“逃兵”,之前他们便已被任七吓破了胆子,这时候见他奔来,还有哪个敢生出抵抗的勇气,立即四散而逃。
任七闪电般跑过去,一脚将其中一人提到树桩上,厉声问他:“那个女人,还有跟着我的那个手下呢?”
“任七,你杀了我一家五口!我是来找你报仇的!”那人破口大喝道。
“那你见了我又不来杀我,还跑?”
任七腿上一用劲,那人的颈骨立即折断,登时断了气。
任七丢下他,又抓住一人,把他的脸死死按在树上。
“你与我又有什么仇怨?”
“没,完全没有。”
那人几乎快吓尿了裤子,“我只是收了钱才来这里的。”
“那个女人呢?你有看到吗?”
“哪个女人?”
话一出口,他便被任七捏碎了天灵盖。
“问的出这种话,放了你也是白费啊。”
任七将那具尸体丢下,又往已在原地僵直,一步挪不动的一个少年。
“喂,那个女人呢?”
那少年浑身打战,也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天气寒冷。
在任七快要失去耐心时,他终于僵硬地抬起手,指向自己的右边。
“很好。”
任七放过他,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忽然他又回过头来问那少年,“你也和我有仇?”
那少年立即将头摇得像拨浪鼓,然而在任七视线的关注下,他终于还是点头道:“没错,我母亲从小培养我,教我练家传的刀法。
无论寒来暑往,我每日挥刀五百下,不曾间断,为的就是取下你的头颅。”
“那你的刀,在哪里?”
少年嘴唇嗡动几下,终于低声道:“逃跑的时候,丢了。”
“你不打算找我报仇了?”
少年沉默一会儿,摇头道:“不了。”
“为什么?”
“因为我打不过你啊,即便是终其一生,我都确定打不过你,既然是这样,又怎么报仇?”
“你的人生还久远的很呢,不要做愚蠢的事情。”
任七再不管他,撒开脚步顺着少年的指引往前。
终于在一片空地上,他看到了一地的尸体。
也有人还能挣扎,喘气,但在冰天雪地之中,他们的血很快就会流干,冻结。
其中一人叫他停住脚步。
那是在搏杀之中和他失散的项光。
项光躺在地上,手断了一只,腿上的伤口也深可见骨,似乎是被弹丸击中,他喉咙里不住地往外流血,还未断气。
至于赵倩,任七四周看了一圈,没发现她的尸体,一时之间也难免心绪复杂。
项光看见任七,已开始涣散的瞳孔终于有了神采,嘴唇嗡动两下,只发出丝丝的声响。
他的喉咙大概是受创严重,再说不出什么话来。
“从你变成大内高手的那一天开始,你就该知道有这么一天,并且为它做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