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大年三十那天,惠震宇和妈妈一起去给爷爷上坟;
他爷爷葬在老家山上,是在山中央位置,半个小时就能爬到。
找到爷爷的坟头,惠震宇见坟上荒草挺多,就手脚麻利的全部给拔掉了;
然后摆上贡品,点上香烛,又将带来的几沓纸钱点着了。
本来,那时候是没风的;
眼见着火纸在地上只剩下两团闪着红星的纸灰时,莫名地起了一阵旋风。
于是,纸灰浮起在半空中,忽明忽灭地发着“噼啪”的响声;
好像有“人”在激烈地争抢着这些纸钱...
惠震宇起身往四下里望了望,指着不远处隆起的两座土堆,问道:
“那都是谁家的坟。”
他妈妈想了想说道:
“近的这个,是刘三爷的,他家以前养了挺多鸡鸭,人死了有一年多了。”
“远些的那个,是徐婆婆的,前段时间刚没的...”
他妈妈话还没说完,惠震宇就啐了一口痰,然后奚落道:
“这老婆子,活着的时候就爱占便宜,现在人都死了,还想着抢别人的东西,不知羞的老东西!”
他妈妈顿时一怔,这么说一位过世的老太太,有点不合适;
毕竟,死者为大。
他妈妈轻咳一声,想截住惠震宇的话头;
可她哪里拦得住,站在坟边,惠震宇又喋喋不休地吐槽了徐婆婆生前的不少事:
比如,她曾挎着篮子偷人家地里的菜,然后谎称是自己地里的;
有次,惠震宇和几个伙伴在地头烤红薯吃,她非说惠震宇他们偷挖了她家的红薯,骂骂咧咧将红薯全部没收了。
还有一次,她顺走了他们家晾在门口的两件衣裳;
人赃并获时,她死不承认,后来还倒打一耙,传他们家的坏话...
这手脚不干净的死老太婆,竟然还活了挺长时间,怎么不早点死呢她!
见儿子越说越上头,骂得越来越难听,他妈妈连忙制止道:
“都过去多久的事了,咱就别再提了。”
惠震宇这才不说了。
不过回去时,路过徐婆婆坟头前,他低头在墓碑上唾了两口;
其意思不言而喻,就是看不起对方,非要羞辱一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