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不敢乱走,许元也只能便陪着这大魅魔站着,然后装模作样的一起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但他看不清,完全看不清。
他不知道那娘舅与西恩皇帝在哪交手,谁又占据了优势,只能黑夜之上那漫天的光污染像是不要钱一样倾泻着。
颇有一种小说画本里的路人甲,看着主人公在天际斗法的既视感。
但他怎么说还是有一些参与感。
毕竟,
上面一个是他娘舅,另外一个是他亲手设计召唤过来的。
不过等待结果的时间依旧有些煎熬就是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许元正犹豫要不要先回内院等待的时候,身旁大魅魔那带着一抹唏嘘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那西恩皇帝很强,但可惜了。”
“娘舅赢了?”许元闻言连忙问道。
娄姬回眸瞥了他一眼,忽然意识到这小子看不清上面的局势,莞尔一笑,抬手一根纤长食指,轻轻点在了他眉心:
“嗯长天你还是自己看吧。”
瞬间,许元忽然感觉到一股柔和的力量涌入了他的识海,引导着他的灵视进入了一片温暖细腻的地界。
然后,
许元便发现周遭一切都变的空灵澄澈了起来。
有些类似当初异鬼化时得到的感知,但这次比异鬼化更加清晰。
只是可惜这份视野是固定的,并不能随心所欲的移动。
娄姬毫不设防的引导他进入了她的识海,与他共享了她的视野。
目光所及。
两道身形仿若星光般的在天穹间飞梭,每一次的碰撞都会散逸出骇人的震荡。
凤九轩的那一身白衣随风飘舞,染上了一些嫣红鲜血。
不过与他相比,
身着那紫黑色法袍的西恩皇帝则显得更加狼狈,法袍因为剑气而变得褴褛,金色鲜血自其下渗出,又因高速的移动而洒落到漆黑的夜空之中。
以许元眼力,能够看出自己娘舅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但想要分出胜负应当还需要一段时间。
作为一个曾经莅临过半圣的融身强者,许元很清楚像他们这样的强者,若是不能再短时间内分出胜负,那么决胜的时间便会被无限拉长。
不过沉思一瞬,许元转瞬便发觉了娄姬所言为何。
二人疾驰的方向不对。
在不断的碰撞中,二人已经快打到宫城那边去了。
察觉到这一点后,许元眼角不受控制的挑了挑。
<div class="contentadv"> 真想要决战紫禁之巅是吧?
不过大炎皇族是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
大炎皇族放任这二人不管是因为政治等诸多的考量,但这份容忍是建立在大炎皇族的威严不被挑衅的情况下。
随着二人距离宫城愈来愈近,在密集的乌云之上,一层半透明光膜已然悄然凝聚,其上粗壮的纹路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能。
帝安的护城大阵,已经彻底启动了。
心头念头闪动,许元余光瞥见那些洒落金色鲜血,骤然发觉了一丝不对,下意识运转起了灵视。
但念头刚起,娄姬便发出一声娇呼:
“许长天,你在做什么?这是姐姐我的识海,会有斥异症的!”
许元的声音有些急切,快速说道:
“姐,你用意魂去看看那西恩皇帝留下来的金色鲜血!”
娄姬闻言皱眉,但还是听话照做,意魂探向了那洒落的金血。
许元见状立刻将些许灵视附着在娄姬的意魂之上。
下一瞬,
“这是.什么?”
娄姬红唇间发出了一声不可置信的呢喃。
只见在附着了许元的灵视之后,原本在意魂下稀松平常金色血液悄然发生了改变,每一滴鲜血都似乎蕴含着无穷的能量。
而在方才的战斗中,
这些鲜血已然洒落在了大炎皇都的每一个角落。
起初,只是一两点光粒,但随着某种波动传来,这些三两光粒便如燎原之火般快速燃烧了起来。
光粒与光粒之间相互连接。
由点连线,由线成面。
在数息的时间内,一条条金色的光线便编制成了一片繁芜的法咒,并快速的在帝安城内扩散开去。
“嗡————”
金血洒空,嗡鸣啸天,天地骤然黯淡。
帝安巨城如同一只巨兽匍匐在天地间,护城大阵形成的庞然光膜直达云霄,而在这一刻,在那由阵法编制起来的透明薄膜之下,出现了一片如同金色法咒纹路。
在诸多强者发现之时,
它,已然覆盖了小半的帝安城。
在其成型的一瞬,天地仿若凝固,位于咒阵正中的白衣身影没有任何征兆的朝着地面激射坠落而去。
“轰隆。”
帝安城,在今夜第一次遭到了破坏。
“闹剧,结束了啊”
满目狼藉的竹林亭台之内,中年男人看着那城内亮起的贯通金芒,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真是没想到那来自海上西恩皇朝,竟然还有这等手段,那名圣人大概率可以用此破开帝安大阵。”
对面坐着的佝偻老者闻言眼中倒是有几分幸灾乐祸:
“西恩圣人确实很强,但这对我们并非是一个坏消息,今夜闹出这么大一场动静,若是还被那人跑掉,不管是相府还是皇族,整个朝廷都会颜面尽失。”
一边说着,他轻抚山羊胡:
“而且凤九轩死了,倒是可以断那许姓小辈一臂。”
中年男人瞥了阴森诡笑着的佝偻老者,声音很轻:
“看你这表情,似乎想与那西恩合作?”
“今夜之事倒是证明了他们的实力。”
佝偻老者轻捻着胡须,小眼睛中的神色让人揣测不定:
“不过若说合作,大概率是成不了的,我只是想要阻止许殷鹤,并不是想要引狼入室。”
中年男人闻言不置可否瞥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了一抹不屑的笑。
佝偻老者见状立刻会意,低声笑了笑:
“你们古渊不一样,咱们都合作了这么久了,互相利用罢了,最后鹿死谁手各凭手段。”
话音刚落,佝偻老者便见对面的中年男人站起了身。
细长的白眉微挑,佝偻老者便看出对方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