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现在好像说什么对方都不会信。
那位老爹之前已然提醒过他,他现在的一举一动,即便是随口而出戏言,下面的人也会对其进行逐字逐句的阅读理解。
他还有些没能适应现在身份的转变.
心中正轻叹着,许元忽然听到对面的老者,用一种略带试探的声线说道:
“三公子,太子殿下论为人乃是君子,论朝堂政务在朝中臣子之间也有着仁君一说,先前其监国之时颁布的很多政令确实与庶黎民生有关。”
说到这,
王玉钱身子略微躬了躬才继续说道:
“不过由于各种原因,这些政令基本上都被相国否了。”
闻言,许元眼眸略微眯了眯。
而王玉钱见到这一幕,声音也小了很多:
“相国大人批驳的原因乃是这些政令实现起来,代价太大,很难落到到基层府衙。”
许元揉了揉眉心,他明白了对方这话的意思。
表面虽然是在指太子政令有些不切实际,但实际上却是在提醒他许元,相国大人对于太子的态度可并算好。
您这做儿子的,悠着点。
哑然一瞬,许元轻轻一笑,笑意幽幽:
“此事,我知晓了,这玄月楼距离宫城颇远,王老你还是先行入朝吧。
“若是迟了,
“按朝堂规矩,你恐挨责罚。”
王玉钱身子略微一颤,身子愈加的佝偻,行了一礼:
“是那三公子,小老儿先行告退。”
“.”
注视着对方厢房木门再度闭合后,许元整个身子直接仰躺在略显冰冷的木制地面,目光默然的盯着那装潢华丽的天花板。
不知过了多久,
伴随着一声轻叹,许元从地面上爬了起来。
如今皇族那边有资格夺嫡的三名皇子,老大老二老三他都已然接触过。
若是那老爹想要将当初的理想贯彻下去,那便必然需要从中挑选一个出来作为接下来合作。
相府虽大,但若没有皇族支持,以如今天下的局势,孤军奋战之下,他们大概率会重蹈《沧源》中的覆辙。
以绝对理智的角度来看,那个以千万庶黎性命铺就自己登顶之路的李诏渊其实反而是最适合在当今这种局势下成为下一任皇帝。
醒来已有两月,
关于李诏渊,相府内院诸多关于北境战事的内参信息都在表明着一点,
他几乎已经将从宗门那里借来的兵卒彻底消化。
并且,
李诏渊已然开始借着北境宗门留下的各类军工产业逐步摆脱宗门对他的控制。
即便有着各种阻挠,他的计划都在他的操控下一步一步的推进着。
从各个角度来看,二皇子李诏渊真的很肖父,而这无疑是最好的合作对象。
但很可惜,不管是出于私人情绪,还是大局来看,李诏渊都是一个被排除的。
即便他现在正在竭力的摆脱宗门对其的操控,但都已然让相府很难再信任他。
至于说.李玉成。
许元缓步走过丝绸幕帘,来到了先前与太子共立过的栏台之上站定。
此时玄月楼下,月光如瀑,然帝安城的万家灯火已然熄灭,二人共览的繁华之景色化为了一片静谧。
“孤,想试试。”
脑海中下意识浮现了那位中年太子于此说出的轻柔的话语,许元不由得轻轻一笑,但笑容有些无奈。
从李筠庆那边他得知李玉成其实心机很是深沉,即便是自己胞弟也依旧监控如斯,但其实许元他并不在意这一点。
对方身在权力的中心,若是没有身后的城府恐怕早就被其他人给玩死了,对政敌的狠辣警觉和胸怀天下庶黎的仁慈之间其实并不冲突。
一夜相谈,许元他很欣赏李玉成的为人。
而且,
今夜他的话语似乎在这位太子的心间种下了一颗种子。
若是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地点,在将换一个合适的天下局势,许元可能真的会愿意陪这位太子疯狂一把。
但很可惜,现在的天下并不足以支撑起对方的宏愿。
许元很清楚,有些东西并非是想做便能做到的。
超出现实的宏愿,
那就是一个不切实际梦,会将追梦的人绞得粉身碎骨。
想到这,许元幽幽一叹,下意识望向了宫城的方向。
思来想去,
他还是觉得,李筠庆那小子最适合做相府的合作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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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