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黄射一提起甘宁之名,便是眉头一皱,颇为不屑道:
“似这等背主妄为,轻奢狡诈之徒,自也无须论之!”
秦瑱见他这般厌恶,忙又问起了原因。
原来甘宁自入荆州之后,便十分不受待见。
因为甘宁其人本为名族之后,其祖甘茂官至秦国左相,甘罗十二岁拜相。
但到了他这一代,家世已经衰败,其人不喜读书,却好游侠,自少年其便即横行巴郡,无人敢招惹。
直到二十来岁,甘宁幡然醒悟,读了不少百家经典,顺势被提拔成了巴郡郡丞。
其后刘焉病亡,甘宁等人被刘阖策反,于巴郡作乱,却被赵韪击败。
甘宁走投无路,只得率领八百人前来依附刘表。
可刘表虽然让刘阖策反了甘宁,却嫌弃其人背叛了刘璋。
又兼甘宁昔日为贼,不为士族所容,便让其人呆在邓县,只供钱粮,其余一概不管!
偏偏甘宁也不是个省事之辈,见得刘表如此不重,便组织兵马四处讨伐水贼,得了钱财,一概不与上交,只是购置锦衣华服,连带麾下各个身穿锦衣出入。
若是遇到那等合他心意的人,不管对方什么身份,皆与其人交往。
若是遇到不合心意的,便即打骂一顿,逐出县内。
就连刘表所置督邮,都被甘宁逐出过几次。
刘表见此,更是越发不喜,但又不好驱逐此人,便将其安置襄乡,颇有眼不见心不烦的意思。
而则襄乡,便是黄射章陵郡所属,使得黄射对甘宁也是极度厌恶。
如此一番讲述之后,黄射便又好奇的看向秦瑱道:
“甘宁此人应该与君并无交往,何以先生似有所重啊?”
他自能看出秦瑱对这甘宁很有意思,心中自有些不解。
秦瑱对此,自是笑容一敛,微微一叹道:
“府君有所不知,乃因我军自入淮南之后,便与孙策交恶!”
“那江东之地与江北有楚江相隔,无水军难以南下。”
“吾本欲谋刘勋水军以为我军之用,不料却被那周瑜看到机会,堵住我军水军出路。”
“我思虑我军皆是北人,不习水战,麾下无水军大将,故为此人所欺,常欲求一水将而不得。”
“直至昔日吾遇一巴蜀客商,言说有一甘兴霸昔日横行巴蜀江道,无人阻拦。”
“吾虑此人必有才干,故欲求之往我淮南为将。”
“不料此人现在竟然刘牧麾下,吾主与刘牧本是同宗,岂可收其麾下大将?”
“此事说来,着实可叹,着实可叹啊!”
说到此处,他连叹两声,似乎一副可惜模样。
诸葛亮见得此状,便知秦瑱有意拉拢甘宁,自也在一旁装作摇头。
黄射这人优点不多,但是对待朋友颇为真诚,见此模样,一时笑道:
“吾还道是何事,不料竟是这等微末小事。”
“既是贵军无将,自可与使君借调,吾观甘宁不过一小人,君和以之为重?”
秦瑱见他这般表现,便是一脸苦涩道:
“府君等坐镇荆州,麾下水军天下第一,良将无数,自是看不上这等小人!”
“然则我军皆北人,不习水战,便求甘宁这等小将还不得,哪敢奢望大将。”
“至于借调之言,早晚也需归还,而我军战江东,常需水战,若是一日不得,便借调一日,若数年不得,难道还能借调几年不成?”
“故借调之事,吾亦甚难厚颜开口,只愿求一小将便可!”
黄射听着秦瑱称赞荆州水军天下第一,自是暗自点头。
心想秦瑱虽为刘备谋士,但亦知他荆州之状,果然见闻广博。
又听秦瑱叫苦没有水将,心中竟有些得意,暗道刘备虽然能与曹操争雄,可终究是个北人。
在中原可以凭兵马纵横,可到了南方却也抓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