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经验丰富,知道秦瑱此举虽然有用,却有可能动摇军心。
而秦瑱见此,便即笑道:
“此亦吾之愿也,因我军于此不动,陈策必然忧心,当寻机而动!”
“我军若不动摇军心,他不敢出山!”
“须叫他看到机会,方肯前来!”
“吾正欲以此诱他前来袭营,再败之一阵。”
“眼下但虑两事,一则敌军前来,我军不知,吾欲让子龙率兵马于外作伏,广派探子探查敌寨军情,防备敌军夜袭。”
“二则梅成此人我已劝服,独梅乾不知其心,桥将军可借探望梅成之故,看看梅乾是否有怨,若他有怨,必有反心,来日我便趁机处置!”
“若梅乾无怨,则可一用,亦报与我,来日再与之其他差事!”
二人听着这番安排,自是又惊又奇,一个苦肉计简直被秦瑱玩出花来。
既要引诱刘勋,还要引诱陈策,甚至还有试探梅乾的效用!
这等心计,属实是他们拍马难及的!
当下二人领命,自是纷纷离去,开始依计行事。
另一边,梅成自被扶入帐内之后,便即惨叫痛呼不止,一声哎哟接着一声。
可奈何他麾下并无兵马,军中又无亲近之人,如此许久竟只有小卒看顾。
梅成见此,心中一时悲凉不已,心想往日领军之时,来往皆有应承之人,如今落魄,竟然无人探望。
可见这世间人情冷暖,尽皆凉薄之人。
心中伤感之时,却听一阵脚步声响起,随之便见梅乾一脸冷漠的行入帐内道:
“吾早唤汝谨慎行事,还自不知收敛。”
“如今可好,叫军师抓到把柄,又是一阵好打!”
梅成见得梅乾前来探望,心中本是一暖,又听冷嘲热讽,便即一恼,不禁埋怨道:
“兄此言何意也,小弟何时又不谨慎?”
“不过借酒消愁,却被其抓着把柄,他即恶我,自躲不过!”
“都言长兄如父,我自小丧亲,自当兄长为父,如今见小弟受罚,兄长不来慰问便罢,何苦又来损我?”
而他这么一说完,梅乾便是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从怀中取出一小瓷瓶,冷声道:
“吾若不当汝为弟,又何必前来探望于汝?”
“且莫再多言,不然便连这药膏也无!”
他自是个面冷心热之人,嘴上虽没好气,却还是给梅成涂起了药膏。
梅成受着,自是疼得龇牙咧嘴,又思虑梅乾如此,或有异心,若能探知,举报一番,必能受得秦瑱重用。
当下又装作一脸感动,颤抖着声音道:
“固知兄长爱护小弟,然则如今小弟已为秦瑱所怨,来日必为之所害!”
说着,他回过头来看着梅乾道:
“吾知兄长亦是闲散至今,若是小弟如此便罢,兄长乃是大将之才,岂可这般荒废?”
“今即秦瑱对我等不善,不若择个机会反了刘备,你我北上投曹如何?”
言语神色之间,自是极具煽动之意。
可梅乾闻之,却是动作一滞,猛然变得一脸厌恶道:
“若非吾与汝为兄弟,必将汝弃置于此!”
“虽说为兄未识儒家大义,却也知忠义之道。”
“如今主公与我等并无亏待,岂可叛之?”
“若非汝此番犯禁,军师又如何会惩戒于你?”
“可见今日军师所言不差,汝果真孺子不可教也!”
“方才之言,出得汝口,入得吾耳,也就罢了,若再言此,休怪为兄不顾兄弟之情!”
话止于此,他便不再多言,粗略的给梅成上了一遍药之后,便起身将药瓶丢在旁边,冷声道:
“此药一日一次,不可多用,我去之后,汝自唤小卒上药即可。”
“吾观汝也非征战之才,如今仔细将养,待返回寿春,我亲自禀明主公,与汝钱粮田亩,安心种地便罢!”
“至于那等叛逆之言,不可再语,若敢牵扯于我,定不饶你!”
如此告诫了一番,他便转身而去,不料刚出营门,便见桥蕤前来。
因是之前二人为敌,故而此时颇为尴尬。
不过桥蕤存心前来试探,见得梅乾,便笑道:
“不知玉立情况如何?”
梅乾闻之,便点了点头,心说眼下桥蕤已然不同往日,位列刘备军大将之一,按理来说不该探望梅成才对。
莫非是秦瑱害怕梅成有怨念,故而前来探查?
想到此处,他有心告发梅成之言。
可想了想,终究又是自己堂弟,年轻不懂事。
他作为堂兄,自也不能害之,索性点了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