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站起身来,将信件递给二人道:
“二位先看此信!”
二人闻言,急忙上前看信,分别看了一遍,均是眉头一皱,陈矫想也不想便沉声道:
“枉那刘玄德以仁义为名,不想竟然妄议长者,出此恶语伤之,太守切不可信!”
与之相比,徐宣这个人性格直亮,清雅特立,一听便反驳道:
“刘玄德非妄人,既有此语,必非空穴来风!”
说着,他便看向陈登问道:
“不知太守以为如何?”
被他这么一看,陈登就微微一叹道:
“此便是我召二位前来之故。”
“说来不怕二位耻笑,我那从父历来如此,刘使君之忧不无道理!”
他之所以召二人来,就是因为他知道信上所说的事多半会发生!
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叔父了,别人不会做的,他叔父还真可能做。
毕竟他叔父之前在袁术麾下是有前科的。
初平二年之时,扬州刺史陈温去世,袁术让袁遗领扬州,后来袁遗兵败被杀,扬州牧就落到了他叔父陈瑀头上。
本来这是一件好事,毕竟天降的高官厚禄。
按理来说,一般人都会好好珍惜,即便怀有异心,也当低调做事,等待时机。
结果陈瑀可好,陡然得了扬州牧之外,便起了野心。
想反袁术,却又不敢明着和袁术干,只敢暗地里招兵买马。
后来袁术在兖州被秦瑱所败,退回扬州,陈瑀看到机会,就把城门紧闭,不让袁术进来。
袁术没法入城,只得在周边小县驻扎,好言劝说陈瑀。
到了这时,陈瑀有两个选择,要么赶紧开城,要么直接攻击袁术。
可陈瑀选了第三种,即不打你,也不开门,躺城里装听不到。
这可把袁术给气的呀,后面缓了口气,带着兵就直接朝寿春杀来。
若是换做其他人,说不得还有勇气抵抗。
可陈瑀却是怕了,竟然派亲兄弟陈琮前去求和示弱。
袁术见之,哪里肯应,抓了陈琮便再度进军,势要将陈瑀捉拿。
陈瑀怕了,竟然直接逃出了寿春,辗转流离,这才沦落于海西之地!
观其种种行径,简单来说,就是人菜瘾还大
故而陈登很清楚,他这个叔父有野心,想争霸,偏偏没有那个能力和胆气。
现在刘备这么一提醒,他细细一想,可不就是如此么?
如今孙策领命北上,陈瑀又是名义上的吴郡太守,凭陈瑀那个性子,多半会趁机谋取吴郡。
而关键是陈瑀没那个胆子去吴郡搞事情,最多派些人南下策反那些城池。
在陈登看来,这种行为是要坏大事的!
因为孙策是个狠人,白手起家,雄踞江东。
这个时候要是去招惹孙策,那就是找死!
要是别人,他懒得管,可问题陈瑀是他的堂叔。
要是被陈珪知道他不管陈瑀之事,回去了难以交代。
但管了要怎么管?他一个侄儿,确实不好插手。
因此,饶是陈登足智多谋,此时也有些纠结道:
“二位皆是见识广博之士,能否与我解惑?”
“我从父若真有此行径,便可称为朝廷叛逆,然则我为从子,不当责之,该当如何行事?”
陈矫与徐宣听着,也是一阵沉思。
现在的情况就是道德和亲情之间的抉择问题,陈登能问他们,也算和他们交心了。
陈矫见其如此,即劝解道:
“先贤语云:子为父隐,父为子隐,直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