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玉山,仿佛要倾颓了。
宋疏桐左手的伤势在她的动作下愈发严重,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容暄蓝色的衣袍,让他的温柔显得如此的凄厉。
容暄祈求她:“让我给你治伤好不好。”
宋疏桐在他的眼神中彻底迷茫了,甚至她的愤怒都成了一种笑话。
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看上去可怜的要死。
可明明她才是被囚禁强迫的不是吗?
他得不到她的爱就把她一直困在这个幻境里,无视她的意志一遍一遍的重来,傲慢而恶心。
可他现在这副样子,却显得他才是那个受害者。
他在搞什么,他到底要干嘛!
宋疏桐看向他没有任何血色的脸,往日总说他如玉,这下真的如玉了。
鲜血已经在流淌,让她的世界都变得飘忽,一阵一阵地发冷。
她想要继续用语言为自己争取尊严,想要用伤害容暄的方式赢得这场心灵上的战役,可她的面前突然蒙上了一层白雾,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苍白的脸庞变得十分困倦。
容暄放在她脑后的手托住她的背,不让她倒下,可是这次,他却不敢违背她的意愿拥抱她。
反而将她松开,给她自由。
他是个在感情里很笨的人,总是宋疏桐教他什么,他就做什么。
他握住她抵在他胸前的那只手:“求求你。”
容暄藏着春水的眼里落下了眼泪,一滴一滴缓慢滑落,滑下秀质的下颌骨,滴落在宋疏桐的手腕上。
宋疏桐说不了话,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但感受着他的眼泪,最后还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这极小的一个讯息,立即让容暄面上重现了笑容。
他低头轻吻上宋疏桐的伤口,没有任何情色的含义,昳丽的面容是充满了虔诚的圣洁。
容暄低下了头,让宋疏桐看见了他颈后的骨。
这个吻很轻柔,却很暖,驱散了她周身的冰凉。
这个持续了数月狰狞的伤口在一瞬间消失,她的小臂恢复往日的光洁。
她的身体很软,他掌握了她所有可以用来抗争的手段,可他依旧没有拥抱她。
宋疏桐彻底不懂了,容暄这个人,让她很迷茫,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手段和心机去对付他。
她早就知道,她一直知道,只要看见他,她内心的欲望都会被放大,所有的情感都会泛滥,所以她在他面前的伪装总是那么困难。
所以她自以为,她在他面前的表现是很不讨喜的。
所以,他为什么会这么对她,他为什么会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