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这不能怪我。我本来都赢了二百两银子了,谁知最后有人下了把大的,还嘲笑我肯定跟不起,我哪肯服输,我脑袋一热,就全都搭进去了。”

苏小娘气得禁不住重重咳嗽了几声,恨恨道:“你到现在都不知道错在了哪里?你错就错在,本就不该进赌场那种地方。赌博的人,有几个能全身而退的?小娘是个没本事的,你若再胡作非为,日后可怎么办啊?”

夏舒寒瘪瘪嘴:“小娘,我知道我们是庶出,在夏府没什么体面,但是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功成名就,带小娘过上好日子的。”

夏桉听着夏舒寒的话,推门走了进来。

夏舒寒转头,看到来人是她,又不屑将头转了回头。

他这个三姐姐,平时是个忍气吞声的主,挨了打不敢还手,被骂了也不敢吭声,就是个草包。

他自小就不喜欢她。

这种时候,更是指望不上能沾上她什么光。

只求她别来添堵就好了。

此时见到活生生的夏舒寒,夏桉的心里泛起一阵酸痛。

上一世,听闻夏舒寒死的时候,上半身都被捅烂了,瞪着双目横尸在街头。当时她心痛地大病了一场。

还好她回来了,所有人的亲人都还好好活着。

她面上故作平静地走到小娘的床榻前。

苏氏穿着一件绿色素衫,见夏桉来了,虚弱地倚床坐了起来。

这一年,苏氏才三十多,但灰暗的脸色让她看起来仿若四十多岁。因受了惊吓,这会儿看起来很是憔悴。

魏氏怕是已经开始给她下药了。

好在看面色,药性还尚浅,没有伤到根本。

魏氏是真的狠,那药的剂量下得慢、下得缓,不能顷刻间要命,却仿若将人一直架在火上烤,令人时时刻刻不得舒坦。

她小娘名叫苏宛心。祖父苏长河,曾是当朝太傅,两朝天子都受过他的启蒙。

苏婉心年少时,曾是京中名动一时才女。那时,众多官宦子弟都仰慕她。可惜她及笄那年,祖父无辜卷进一场朝堂纷争,蒙冤落了狱。

苏府被抄家了。

之后阖家被流放到陇州蛮荒之地。父亲对小娘有少时情谊。他怜惜小娘,便设法在苏府获罪前将小娘纳进了府。

想想当年,小娘也曾是贵不可言的太傅之女。

如今,却过得如此凄苦。

夏桉走到床榻边,含泪朝苏氏施礼:“小娘。”

苏小娘见夏桉裙子膝盖处染的尘土,知道她一定是去找魏氏求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