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许树青一起床就感觉到了情况似乎不太对。
因为早上刚打开手机就发现昨天大半夜的,收到了很多微信,而且还都是学校里许多学术大拿们发来的消息。初看消息,还让他感觉有些古怪。
不少人都是直接开口找学校要政策,要设备,要仪器,要人要各项科研补助的。
无非就是有些人说话比较客气,有些人比较直接。
有的人在要钱之前还简单说了下自家的项目有多重要,算是做了铺垫;直接的铺垫都没有,就直接来一句,这些都必须得给,不然就要考虑离开了……
离开?!去哪?!
好吧,即便抛开要去哪不谈,一帮人的时间节点选择也太集中了吧?
一个一个来,他还好安抚,这一起来就让他感觉不太对劲儿了。
而且显然不是他一个人被困扰,还有很多下面的二级院长,学校实验室的主任们也发来消息,说手底下有教授、研究员、副研究员们理直气壮的提出了一些明明很不合理的要求……
咋滴?昨晚这是火星撞地球了?
还不给钱赶项目就来不及了?
可以想象,一大早看到这些要求,许树青是种什么心情。
显然这极为不正常。
这么多院士不可能同时神经搭错了边,提出这种不合理的要求。
好在很快许树青就得到了答案。
因为微信里有位当年本科就是在双旦物理学院就读的新晋院士直接把体大宁园科研中心的邀请信直接发给了他,然后还附了一段个人感想。
“许校长,你我相交莫逆,既是同事也算朋友,但这封信你也看到了,对方开出的条件着实优越。个人的享受我不太在意,但是一间完整的、无需跟任何人分享的实验室、国家重点项目配套的十三倍研究资金以及任何时候都可以申请的世界学术交流会议这些条件,还是深深的吸引了我。
你应该知道我所做的高温超导滤波器技术是需要长期资金投入跟许多设备支持的项目。学校的各项困难我也可以理解,但是学术不能等人。我今年已经52岁,即便是学习新的文献,也常常会感觉精力不济。预估一线的研究生命仅剩寥寥几年,所以如果学校还不能按照我的要求购入以下设备,也希望你能网开一面,范文哲拜谢。”
许树青仔细的将宁园的邀请信读了一遍,然后没有风都开始凌乱了……
这条件别说双旦开不出,全世界也没几家学校能敢开这种条件啊!
一次性直接拿出五百个亿的专项科研资金?
配套资金封顶一个亿?
还给建属于配套的专人负责制实验室?
别说院士心动了,如果他不是双旦大学的校长,他都要心动了。
更别提这个宁园来头就大了,相当于有两位菲尔兹数学奖获得者加两位图灵奖获得者站台,这号召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然而下一刻,许树青的火就开始蹭蹭往上冒了……
体大正在拼命发展各类自然学科这件事许树青是知道的,甚至之前就打过双旦大学的主意,有些年轻讲师就被对方优厚的待遇给吸引过去了。
毕竟双旦大学也在施行非升即走的政策,这种小打小闹的挖人并没有惹起他的注意,也可以说是正常且健康的人才流动机制,但体大突然闹这么一出就不厚道了。
关键是这列出的待遇双旦大学不说跟上了,就是满足其十分之一的要求许树青也做不到啊!
哪所大学实验大楼重点仪器不是公用的啊?
好几百万美元的设备难道每个实验室都备上一套?
华清燕北也不敢这么玩啊?!
而且这次对方明显完全不留情面的广撒网。
要知道能直接给他发消息的,那都是学校里各个学院的扛把子啊!
在加上还有一帮年轻学者们提出的那些让一堆院长、实验室主任都头疼不已的各种要求,这算什么?这特么是在刨根啊!
不说多的,他微信里这帮大拿走个一小半,双旦大学研究实力都要下降一大截。如果在走一批教学岗的精英,那双旦大学还剩些啥?
所以未来体大转自然研究,双旦主打文科院校?
可以想象这一刻许树青的心情有多复杂,又有多愤怒。很快他便想到了昨晚宁孑给他打的那通电话,一时间突然怒火中烧,立刻退出了微信,调出通话记录,找到宁孑的号码,然后拨了过去。
这是真没法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