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书远深深叹息,“我能怎么看,我连你都不如,你还是准驸马呢,我就只是个男宠,如此卑贱,哪里争得过那胜的太子跟西野的皇帝。”

“不过,那秦逸然想要和亲,没那么容易。”

夜千风扬了扬下颌示意道,“继续。”

程书远仰头喝酒,却发现酒壶已经空了。

他烦躁地晃了晃空荡荡的酒壶,随后不耐地扔到地上,又拿了一壶,哼哼两声。

“公主不是任人摆布的性格,虽然我与公主才相识两年,但我知道她是个爱憎分明,不愿受摆布之人。”

“我们能被她选上,那都是女皇软磨硬泡了两年多,她才答应的,她又怎么可能会愿和亲。”

“再者,众皇子们都将公主捧在心尖上,怎舍得看着自己宠爱的妹妹,被当做物品一样,远赴天胜和亲?”

夜千风的眼眸微动,“我也是这么想的。”

“公主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她敬爱女皇,却不可能将自己的幸福当做买卖,不说诸位皇子,便是女皇,也未必舍得让公主去和亲。”

“既然你我是这样的笃定,你又为何买醉,莫要再否认,我们也认识十几年了,你是不是在借酒消愁,难道我还看不出来吗?”

程书远的动作微顿,眸底闪过一丝狠辣,心里翻滚着谁都窥探不见的烦躁和戾气。

“因为我发现,公主的身边能人辈出,不论是你,天胜太子,抑或是西野帝君,甚至是死了已久的国师,全都惦记着公主,也与公主有着极深的纠葛。”

“只有我,与公主纠葛最少,也不是公主在意的人,一比较,忽然觉得有些苦闷罢了。”

今日为她送伞,见她与顾墨寒谈笑甚欢,他竟感觉从未有过的苦涩和妒忌席卷而来。

墨言与她走近,夜千风与她走近,他从未真的在意,她的眼里没有他们,可顾墨寒——她在意,真切,十分,非常。

夜千风英挺的眉头微蹙,“怎么自轻自贱,你也是能人,要是想让公主看重你,你直接大显身手就是,你如此藏拙,公主更瞧不见你。”

程书远冷哼一声,直击要害,“你不藏拙,公主喜欢你了吗?”

夜千风顿时一噎,无语凝噎。

程书远字字句句都离不开南晚烟,句句在拈酸吃醋,可他却始终没有听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依旧不知程书远是敌是友,藏拙留在公主身边,又是为何。

莫名的,他觉得程书远越发难以捉摸了。

再继续试探下去也无果,他不打算再说,居高临下地扫了程书远一眼,“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程书远没有回话,又拿了一瓶新的酒,畅快痛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