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其实说到底,还是你自己救赎了自己呀。”
黎棠冷不丁地抬起了头,那双澄澈的眸子依旧如往常一般明亮,宛如藏着璀璨繁星。她在男人那骤然间怔住的神情里,语气轻快地说道,“毕竟当初是你下定决心要站到高处的,在那种环境里,你要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才能努力挣脱困境啊。而且你看,你现在也真的做到了,站在了让很多人都仰望的位置。而我,最多也就是其中一个小小的诱因而已。再说了,现在反倒是我,在很多事情上都还要依靠你的帮助呢。”
“你可真了不起啊盛淮翊,简直太棒啦!”她眉眼弯弯地仰头注视着他,极为认真地道,“听你这么说的时候,我甚至觉得你身上在闪烁着光。就像那些故事里的英雄一样,突破了重重困难,完成了自己的蜕变,这还不够了不起吗?”
盛淮翊:“……”
胸腔里泛起的酸涩如汹涌的潮水,一波一波地冲击着他的心肺。此时只觉得喉咙干涸得厉害,竟说不出哪怕一句话。
这种酸涩与干涸交织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陷入恍惚。眼前的黎棠仿佛变得虚幻起来,可她刚刚的话语却无比清晰地在耳边回响,每一个字都在他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无论在心中预演了多少回,他都未曾、也不敢奢望这样的回应。
在他袒露那些黑暗过往和隐秘心思后,原以为等来的会是厌恶或怜悯,却没料到是如此纯粹的肯定与夸赞。
这种感觉太过陌生,陌生得让他不知所措,又如同在寒冬里突然沐浴到暖阳,丝丝暖意从心底涌起,与酸涩相互交融,在胸腔中弥漫开来。
“不过……这么说的话,我是不是也就算是你的初始股东啦?”
像是敏锐地察觉到了男人隐藏在平静表象之下,如波涛般汹涌的情绪,黎棠的唇角突然绽放出一丝带着狡黠的笑意,还煞有介事地道:“就算我只是一个诱因,但这个诱因也非常重要嘛,所以按照道理来说,你这份家产里面应该也有我的一份,对不对?”
雾气在四周弥漫开来,女孩穿着一件厚重的外套,而在这朦胧之中,她的眼睛却亮晶晶的,宛如闪烁着的星光,理直气壮地朝着男人伸出了手。
盛淮翊终于回过神来,喉咙处那股仿佛一直狠狠压制着他的无形力量,终于渐渐消散,让他得以重新开口。
于是他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好,回去我就签财产转让。”
没错,她是棠棠啊,是那个让他的目光不由自主追随了多年的棠棠。
她的心向来都那么纯粹而又豁达,自然不会因为他那些不堪的过往而心生怜悯,也不会因为他曾经内心有过的阴暗面而嫌弃他。
她只是坚定地、潇洒地走在当下属于自己的道路上,将所有的烦恼都毫不留情地抛诸脑后,就像一阵自由自在的风。
而这,才是他深爱的棠棠——那个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黎棠啊。
“……嗯?”黎棠先是一怔,随即好笑地朝他翻白眼,“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呢,你还真当真啦?就我这水平,你那些东西要是都交给我,我保管不出两天,就能把你的产业整得倒闭关门,毕竟术业有专攻嘛,我可没那经商的本事。”
“没关系,财产和公司都给你,我只给你打工就行了。”盛淮翊语气平淡地回道,眼神里竟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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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其实说到底,还是你自己救赎了自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