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扉缓缓打开，站在月色下的顾怀静静地和月光照不到的人影对视：“京营和禁军的虎符，都在孤手里。”
空气一时间陷入了凝滞，人影沉默了许久，才嘶哑地笑道：“大魏的皇帝究竟昏庸到什么地步，才会在自己驾崩的时候把虎符交给一个藩王？”
“也有可能是英明神武到了极点，”顾怀说，“比如料到了你们会想发设法地鼓动禁军造个反。”
“你怎么可能找到这里？”
“为什么不可能？”顾怀笑道，“你刚才是不是还在一边愤怒一边庆幸，自己隐藏得很好，那么多官员被抄家破门，却没人来找你？”
人影没有回答。
顾怀继续说道：“而事实是，今天晚上，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我已经厌倦了玩权力的游戏，也厌倦了听家里那老头子教的制衡谋算那一套，尤其是在北境随时可能打仗的情况下。
你们都错估了我的耐心。
我唯一好奇的是，我自认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在朝堂上也和大部分人没什么过不去的矛盾，尤其是在北境还没有安生的情况下，你们这些饱读诗书知道形势危急的人，为什么会选择和我鱼死网破到这种地步？”
“尤其是你，”他说，“难道仅仅是因为当初朝堂议事，你提议南迁，而我说了一句‘南迁者该杀’，就让你藏在幕后带着一群人孜孜不倦地想要让我死，辗转反侧那么多个夜晚？”
月光照了下来，照亮了门内那张苍老的脸。
“刑部的，尚书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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