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祖能够讲到如此坦诚的地步,看来是真的想下一局明棋。”张若尘直接点出第二儒祖最深层次的目的,道:“但这一局棋最关键的胜负,从来都不在棋面上。”
“帝尘不愧是帝尘。
第二儒祖笑道:“棋面上的对决,
能决定最后胜负的两三成吧!但,我们双方都需要这个时间,都必须做出退步。”
神界的实力,显然是远远强于目前的帝尘派系。
他们同意决战延迟,同意始祖收手,同意让始祖之下的修士决定天地祭坛存灭,其实就是做出了让步。
因为帝尘派系始祖之下的实力,显然更强。
而张若尘需要做的让步,乃是在神界收拾其余始祖的时候,他和天姥不能插手。这就是棋面之外的潜在交易!
在神界那里,只是将先杀张若尘和天姥,与先杀与其始祖,做了一个顺序上的调换。这是张若尘凭借自身实力,争取来的。
若他只是“有始有终”的战力层次,神界岂会退步?鸿蒙黑龙就是他和天姥的结局。
张若尘道:“这一局,怎么看也是对本帝更有利,没有道理不答应。但,这最后一局开始前,儒祖当先归还两棵世界树。”
“帝尘这就得寸进尺了!两棵世界树,神界付出极大代价才拿到,怎么可能归还?”
第二儒祖道:“我们双方何不再各退一步,两棵世界树上的修士和生灵归还于你,你归还祖龙尸骸和无首迦叶?”
琉璃神殿消失在阎罗天外天所在世界树。
不久后,石叽娘娘、阎无神,与藏身于虚无世界的尸魇汇合。
尸魇立于船头,低语道:“是黑暗尊主,一定是他,他早在三万年前便与张若尘合作。所谓的重凝本源之鼎,实际上,也重聚了张若尘的身体物质微粒。张若尘当年临死之时,实际上,是与本源之鼎融合在了一起。’
“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
“他去见你之前,就已经布置好了一切。”
石矶娘娘站在琉璃神殿外,以妖龛容纳真身,藏于无形的时间中,尽可能的隐藏自己。如今的张若尘,带给她强烈无比的危机感。
那等神通气魄,足可震慑任何修士的内心。
她道:“太难以置信,黑暗尊主那样的人会放弃本源之鼎不要?会放弃吞噬张若尘的肉身微粒?”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张若尘居然敢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黑暗尊主手中。”阎无神想了想,道:“解释只有一个,黑暗尊主或许也被蒙在鼓里,亦是张若尘算计中的一环。”
“这个假死脱身之局,从一个元会前,张若尘就已经在实施。佯装八万年的意志消沉和刚愎自用,就是在迷惑你们,让你们轻视于他。”
“正是有了这八万年的铺垫,你们心中已经埋下轻视的种子,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
“一切都是为了跳出棋局,积蓄力量,完成最后的脱变。他成功了,你们都被他利用,他才是最可怕的那个幕后执棋者。”
石叽娘娘目光略微异样的看向阎无神,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怎么有一种幸灾乐祸之感?甚至,带有嘲讽意味。
她倒是无所谓。但,魇祖可是始祖,是阎无神的师尊。
阎无神敢以这样的语气对其讲话,这是不再忌惮了吗?
尸魇似听不出阎无神语气中的不敬,不含任何情绪道:“你说得半分不假,为师犯的错又岂止这一处?仔细回想生死天尊的所作所为,其实可以找到蛛丝马迹。但,就是心中笃定张若尘已死,所以才让他隐藏身份了三万年之久。”
石叽娘娘眼眸含笑,觉得这对师徒是越来越诡异。
阎无神冷声道:“娘娘竟然还笑得出来?以张若尘如今展现出来的战力,娘娘想要从他手中脱身都难吧?若落入他手中,恐怕就是下一个阿芙雅。”
“也可能是下一个曦后,或者无月。不是吗?”
石矶娘娘显然很淡然,尚有心情与阎无神玩笑,又道:“那一战爆发前,我与张若尘交情还不错。那一战,也是他主动找上门,要利用我金蝉脱壳。像他那样吃软不吃硬的男人,其实并不可怕。”
“真羡慕娘娘的乐观,也真羡慕娘娘尚有美貌这一自傲的本钱。”阎无神道。
石叽娘娘并不气恼,微笑以对。
尸魇开口:“神界对三棵世界树有大图谋,不可能放过阎罗天外天那一棵。无神,你与张若尘无仇,更有池昆仑这个缓冲关系的纽带,为师觉得你应该回去,继续镇守天外天。”
阎无神道:“那师尊,你与娘娘打算如何应对张若尘的报复?”
尸魇道:“张若尘与神界的对决,还没有结束呢!若这一战继续发展下去,必会造成连锁反应,引发剑界、天庭宇宙、地狱界与神界的终极碰撞。无论结果如何,必然两败俱伤,如此,为师不仅不会惧他,更要借此机会让他们双方都死无葬身之地。”
阎无神可以推衍这一战的发展。
真要衍变到那个地步,尸魇还真有可能成为最大赢家。
神界那位长生不死者再强,也绝对扛不住张若尘自爆神源,只会落得与冥祖一样的下场。
张若尘和天姥,肯为天下牺牲,是不容置疑的定律,是事态发展到一定地步的必然。
阎无神道:“我们都能推算出来的结果,张若尘和第二儒祖不可能算不来这笔账。若这一战打不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