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疑惑是:这次出游他既没收团费,也没收油钱,就是食宿和购物需要团员自理,为什么(跟团员)还会有矛盾?还会有人打他。”他猛然想到另一个问题,“给你打电话的女生说老白这次强制收小费了么?”
“给小费是自愿不是强制,第一天老白就说了,应该不是这个原因造成的冲突。”郑春花抿了抿嘴,犹豫了几秒继续说道,“这次老白忙前忙后,不管团费还是油费确实都跟他事前承诺的一样:一分钱没收。可我也听团员们反映:他在巴黎带所有人去的不是奥莱就是购物街,虽然在其他国家他们也购物,但一天中多少还有个景点能让大家放松放松,可到了巴黎却只有购物。之前他报的方案里不是这样写的,那方案你也看过,凡尔赛、卢浮宫、枫丹白露什么的都安排了,却一个没去,我想矛盾也许跟这件事有关。”郑春花分析道。
从老白接机当天没跟董锵锵沟通七国游细节开始,他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事实上,一开始他就认为老白的目标是要从后端的奢侈品消费上赚提成,老白却矢口否认,还言之凿凿说自己要从学车上挣钱,而在看到七国游方案里景点时间和购物时间的比例后,他还以为自己确实想复杂了,把老白想的太市侩了,如今听到郑春花这么说,那些困扰他的问题瞬间全都清晰,他终于明白老白为什么不叫他一起出行了。如果他当导游,肯定不会同意在一个城市里待一天全是为了购物,可如果不安排足够的购物时间,老白就算不挣钱也不能亏钱吧?
似乎双方都没错,那问题到底出在哪儿?董锵锵思考良久,道:“老白一分钱没收估计会想‘我管你乐意不乐意’,出来玩的人肯定觉得什么都没玩到太吃亏。但就事论事,就算老白带他们去购物他们不愿意,也应该多沟通,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听说是沟通无果,有几个人想私自行动,跟老白要护照,老白不给,双方就从口角升级到肢体冲突,混乱中有人推了他一把,导致他从台阶上摔了下去,不知脚崴没崴,最后好像是老白报的警,问题应该还是出在沟通上。”郑春花补充道。
“不给肯定也不该打人。”话虽这么说,董锵锵心里也觉得老白不给护照说不过去,他很清楚老白留着护照很可能是为了买奢侈品时登记用,尤其是同一个人在一家店里买很多奢侈品时,“难怪老白给我打电话说了一句就挂了,估计是手机让警察收了。你还知道什么?”
“其他我就不知道了。打电话的女生是其中一个打人的女朋友,老白报警时说要把动手的都送进监狱,那女生是想跟那男生结婚的,当时就怕了,所以给我打了电话。”
“所以,咱俩这趟过去是当和事佬么?”
“主要还是解决问题,化解矛盾。”
火车隆隆前行,董锵锵问:“你还记得我当时赔了陈小飞多少么?”
郑春花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事情了解的七七八八,董锵锵心里有了底,具体情况等到了再判断也不迟。
火车时间长,俩人开始各忙各的,郑春花草拟中国周的方案,董锵锵则根据选股软件的推荐整理出捕蝉拟建仓的股票名单,根据端木的说法,4月无论如何捕蝉都得有些动作了。
火车呼啸着向巴黎东站的方向飞速前进,还有两站就要经过目的地,董锵锵前脚去厕所,后脚他留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
等他擦干手上的水回到座位时,郑春花把他的手机递还给他:“你同学找你。”
“我哪个同学?”董锵锵在衣服上抹了抹水,边接手机边问道,“你好,哪位?”
“喂,老同学,别来无恙啊?”李雷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比上次见面时似乎更悦耳,“你也放假了吧?”
“前阵子我回BJ了,家里人病了。”董锵锵猜李雷肯定要问他回国不联系的事,上来便解释了一句想堵对方的嘴,但说完突然又觉得根本没必要解释,就硬生生地刹住,留给对方一片沉默。
“我听你妈说了,你爸身体好点了么?”李雷不见外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