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性。”董锵锵答道,“从去年开始,作为欧洲三驾马车中最重要的德法,都在比以前更积极的布局中国这样的新兴市场:法国重点推的是电力、飞机、通讯、甚至还有奢侈品,德国推的是汽车、钢铁、化工和医药,但这还不是我认为咱们该卖(期权)最重要的原因。”
“那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端木饶有兴致。
“咱俩之前看空某个公司,只要关注公司的财务和业务两方面就可以了,但看空一个资本市场要考虑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财政状况、通胀、人口结构变化、贸易流量、货币政策、还有你刚才提到的利率,简直没完没了,无穷无尽,即使对那些长期关注这些因素的人来说也不是易事,这已经不能算是一个简单的雄心了。我越来越觉得,咱们看空公司是基于事实,看空大盘却是基于观点、基于预测,但咱俩就是普通人,无法预测宏观经济的走势,最多可以拍脑袋……”
“最多可以拍脑袋决定什么公司可以被空。”端木反问道,“可你刚才看多大众难道不也是基于观点和预测么?”
“哈哈,你说的对,”董锵锵毫不避讳,“但预测公司还是比预测大盘相对容易些,既然这次走狗屎运没赔钱,咱俩就该见好就收。除非再碰到‘911’那种极端事件或真的金融危机,可以投机一把,否则咱俩以后都不该把精力和资金放到这上面,这不是咱们的强项,什么都做不如专注研究有问题的公司,还是该做减法,你觉得呢?
董锵锵连珠炮似的说完一大串,端木半晌没吭声,董锵锵猜到他的心理,退了一步:“你要实在不甘心,要不就和慕再一样卖一些留一些,先卖了法国的,留下德国的,如何?”
“我没舍不得,你说的也不是没道理,抓时机和抓野猪可能都是你的天赋,这方面你比我有感觉。”端木幽幽道,“只是刚才有那么一瞬,你好像跟以前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董锵锵被说得一愣,“是我说错什么了么?”
“没说错什么,只是刚才你提起慕再让我想起‘911’时,我跟你提可以买它的看跌期权你好像特别愤怒的样子。”
董锵锵一阵沉默,那架飞机似乎再次从他的眼前飞过。他刚才提到慕再时完全没有任何联想,难道你已经忘了么?他问自己。
可能意识到自己戳中了董锵锵的痛楚,端木也没再说什么,噼里啪啦地边敲键盘边问道:“圣基茨那边的整体税点可以控制在5%以内,应该还有避税措施,具体我还要问问会计和律师,如果老毛子他们不反对,交完税我把分红打到你哪个账户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