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土都埋到这儿了。”董锵锵用手在胸前比了一个高度,“埋我那把铁锹我都带回来了,回去你就能看到。”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选中你们吗?”老白继续问道。
“我和端木都认为他是想用捕禅(公司)洗钱。”董锵锵郁闷道,“其他方面我俩也没什么对方能看的上的,人家是真正的土豪。”
“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老白似乎对董锵锵不报警毫不意外,从兜里摸出盒烟,从里面倒出一根儿递给董锵锵,根本没注意墙上贴着的“禁止吸烟”标识,“端木那边儿呢?”
董锵锵接过烟却没抽,顺手放进衬衣口袋:“在想清楚和弄明白对方要做什么之前,我俩都不敢轻举妄动,就怕对方哪根筋搭错了……我给端木打过电话,他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那……如果你俩直接回国呢?我觉得他不可能去国内找你们。”老白分析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们)在国内呆半年再出来也许就没事了。”
“我也认为人回去了他肯定找不着,毕竟我们比蚂蚁还微不足道,为了找我们犯不上。但我不确定的是,一旦我俩跑了,你们中的某个人会不会成为他的出气筒。他是条疯狗,我俩都不确定他会不会报复,我也不敢赌,一万个不敢赌,你明白吗?因为如果我赌错了,吃亏的不是我们,不管你们留在德国的谁有个三长两短,我俩都逃不了干系。”董锵锵这两天考虑了很多细节,他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想的太深,“那天他把我手机拿走了,然后隔了一天杜蓝那边就收到了花篮,寄件人是我的手机和地址。”
老白骇得哑口无言,半晌才道:“你认为他把所有联系人都存档了?”
董锵锵点点头:“所以我才走不了。”
“既然你不能离开,也不能注销公司,”老白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那你其实没什么选择,只能留在德国。”
董锵锵轻叹了口气。
昏黄的灯光下,男厕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老白只觉全身发冷,他相信董锵锵跟自己谈话前已经想过了所有的可能。束手无策和抑制不住的沮丧在不知不觉中赶走了之前重逢的喜悦。他一直以为,自己比董锵锵懂的多,但现在却突然发现,在这件事上,他也不知该如何帮董锵锵脱困。
“抱歉,我一时也想不出来什么办法。”这话停在老白的嘴边,他却始终没勇气把它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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