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上车的瞬间董锵锵着实有些慌,他觉得自己就像冬天农市里的土豆,被凶悍的俄国农妇粗暴地丢进了麻袋。
但来德后多次的身历险境让董锵锵很快就冷静下来。其实不冷静也没辙,毕竟对方人数占优,他根本没有任何跟对方掰腕子比划较量的可能,更别提顶在他肋骨上、无时无刻不在无声地提醒他别做傻事的枪。
所以他很清楚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只有动脑子才是最安全的,其他都毫无意义。
一旦冷静下来,董锵锵的眼耳鼻就开始不自觉地收集信息。
对方虽给他蒙了黑头套,但头套并不是密不透风,反而呼吸顺畅,想来头套的材质应该是纯棉或棉麻一类的,如果是塑料或人造革或皮的董锵锵估计就该感到憋气了,看来对方并不打算干掉他,只是不想让他看见车子去了哪儿,否则戴头套纯属多此一举,聊完直接一枪崩了根本就不怕他看到了谁以及跟谁说了话。
一念至此,董锵锵暗暗松了口气,一直紧张的神经有了些许的松弛。
车子行驶的很平稳,车内并不闷热,他闻到一股真皮座椅的气味,看来是辆新车。
车内很安静,几个保镖虽然人多却一个出声的都没有,董锵锵甚至连他们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也不清楚车里还有没有其他人。
车内没有收获,他竖起耳朵又努力想听清车外有没有醒目的声音能帮自己确定位置,透过头套他能看到星星点点的微光,金环酒店附近是汉堡繁华的商业街区,马路上应该有各种嘈杂喧闹的声音,但几秒后董锵锵就知道自己在做无用功,因为奔驰的隔音效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出色。
他不得不继续假设和推断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以及他的处境。
他在脑中完整地过了一遍昨天跟谢尔盖拉拼酒喝吐然后不省人事的经过,自问言谈举止中并无得罪对方的行为,双方也谈不上有什么冲突,而今天下午谢尔盖拉对自己避而不见,双方连照面都没打,矛盾更无从说起,对方现在找人绑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呢?
难道端木一语成谶?对方真想找他们洗钱?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就更没有被干掉的可能了。可对方这么大费周章就为这个?毫无道理呀。
董锵锵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司机突然猛打了把方向盘,车子突然拐了个急弯。董锵锵毫无准备,直接被甩了出去,摔在旁边的保镖身上,而他右手边的保镖也径直撞到了他的身上。
司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猛地把方向盘又打了回来,车内众人再次重温了一遍反向的过程,董锵锵刚要问发生了什么,就觉得一块软绵绵的东西隔着头罩怼到了自己的鼻子上。
一股刺鼻的味道顺着鼻腔一下蹿上了头顶,董锵锵刚想喊,枪口就戳疼了他的肋骨。